铺天盖地之恶鬼如黑烟般,吼叫着划过夜空,在曹李二人之后紧追不舍。

曹栎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态靠在李希胤怀中,还着一身婚服,此情此景实在像是抢亲偷情……

“亭序,你要不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跑。”曹栎道。

李希胤却像是充耳不闻一般,抱着曹栎飞跃到一排民居房顶上,猛地顿足回身,一剑劈出,刹那间迸发出天青色锋芒。

乌烟避之不及,瞬而被剑气撕裂,自空中坠落消散。

“你的落珠剑,自己拿好。”李希胤刚一斩完那些被鬼术驱使的魂态恶鬼,就把曹栎向前一抛,同时将腰间挂着的另一把剑取下。

曹栎趔趄站好,还因胸前的伤口发疼,一时站不直身子。

他抬手接过落珠剑,也不管自己还挥不挥得动长剑,果断拔剑出鞘。

同时,目光直直看向李希胤。

“……”李希胤被对面这么一盯,心中多少也有些犯嘀咕。

正此时,他察觉到身后袭来一阵怪风,急忙举剑劈去,拦下了其中一股。

却有恶魂巧妙避开这一刃,朝他斜方绕去,又转眼尖啸着俯冲而下。

“唰——”

好在,落珠剑及时救场,挡下这一侧,让恶鬼们的痴嗔落了空。

双剑齐发,天青色与紫金色的光芒交织凌空,势不可挡地坼裂一众邪祟。

满城好似忽而变得一片静谧,再无鬼因城主婚宴遭破坏而恼怒。

趁此间隙,曹李二人急忙一并落入无人吵闹的深巷中。

“咳咳咳……”曹栎摔在一片干草上,压迫得胸口如撕裂一般剧痛,顿时咳嗽不止。

李希胤见此急忙把他扶起来,靠在身后干草堆上,让他整个人放轻松些。

至此时,曹栎身前血腥味浓重,连带着李希胤身上都是血,将白衣染得怵目惊心。

曹栎心口疼,疼得他眉头紧蹙,气息微弱地看着身边之人,苦笑道:“以前在世家大会上,和李二公子交手的时候……没发现联手也挺好的……”

李希胤只是漠然地掏出膏药,道:“没伤到要害,真重伤的早就死了。”

这次却轮到曹栎充耳不闻,长叹一口气向后一仰,倚于干草堆上,对着那片幽暗深空哀道:“亭序怎么穿白的呢,夜色中太过显眼。”

“这种时候你还呛我。”李希胤将膏药放在一旁,站起身来上手就要扒曹栎的婚服。

“?!”曹栎一惊,什么虚弱瞬时烟消云散,赶忙忍痛抱住自己的胸口。

奈何此刻到底是李希胤更有劲儿些,他直接拉开曹栎,就把膏药狠狠往上一怼!

“嘶……”曹栎吃痛地别开脑袋,不再反抗,也不去看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一刹,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李希胤手上的伤还未痊愈,才会随身带着药。不然在鬼城里,哪里找得到法子处理他这伤口……

察觉到对方的“善意”,曹栎慢慢移回视线,眼神忽转忽转地看向身前人,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谢谢……”

“……”李希胤为他抹药的手都微微一颤,但很快又继续动作。

胸口大敞,又被人直直盯着。

曹栎作为一个纯直男,总觉得加上自己今日这身打扮让气氛很是诡异。

他是看哪儿都不是,看哪儿都在被李希胤一身劲死死按着。

无奈,曹栎只好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身前这个此刻极其专心之人。

怪了,明明眼下浓妆艳抹的是曹栎,在这晦暗不明的环境中,却衬得李希胤棱角分明,半跪在前形貌昳丽。

如此一相比,那鬼城主的风姿只怕不及李二千分之一……

呃呃呃,我在想什么。曹栎赶忙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思绪。

“好了,往后多注意些。”李希胤撕了自己的衣袖为他缠上,将伤口包得严严实实,收好膏药后便退身开来。

曹栎忍痛,也努力挤出一道微笑:“多谢。”

这次又轮到李希胤呛道:“不必谢我,我可消受不起。”

曹欲仁还是不够细心,也可能是周遭太过昏暗,二人相贴如此之久,他竟然都没发觉李希胤前额发间有一处血印。

一处被凤冠硬生生撞出来的血口子。

不过他要是知道了,只怕是再难道谢。

毕竟这一匕首,就是李希胤刺下去的。

……

今日一早,红轿自大漠启程。

纵使李希胤不在轿中,亦能一路相随而不被发现。

进城后,他更是如过去那般,很快摸清这座鬼城的情况。

从鬼城主成婚之草率就可看出,他无需花大功夫,即可从容应对。

于是李希胤没有半点犹豫,赶在鬼城主离开自己府邸前往喜堂前,把他绑了。

而后自己扮成鬼城主,戴上面具,前往阁楼,与新娘曹栎拜堂。

要不怎么说这座鬼城处处儿戏?李希胤一掩面,那些大小鬼就认不出他来了,都以为他是城主,毫无怀疑之意。

也是由此,李希胤得以站在喜堂上,一直紧紧盯着身前那被红盖头束缚住、举止皆小心谨慎的可人新娘。

就是这未来夫人太有脾气,拜堂三次,次次都在想办法搅局。

李希胤只怪自己昨夜醉酒的时候,没有叫曹栎到时老实些……

不过也好,曹栎举烛台妄图刺杀亲夫,瞬而让李希胤想起什么事情更为重要。

于是,就在曹栎自以为是地在阁楼间穿梭之时,李希胤一匕首扎向他的心口,但又避开真正要害,而后顺手将他推下阁楼。

请他先行品味一番疼痛灌入心间,却又不致命的折磨之感。

李希胤转眼褪去身上那层红色婚服,露出里头的一身白衣,自阁楼另一处跃身,给阁中众鬼一种有人自下跃上前救人的错觉。

嗯哼,至此时。

李希胤给曹栎上完药。

曹栎还谢谢他呢。

……

见李希胤“兴致缺缺”,曹栎紧一紧自己方才被扒开的衣裳,这才仔细看向周围。

原来他们二人这是落到一处马厩里了。

不过奇怪的是,马厩里并没有马。

也有可能是鬼城内生计困难,鬼民卖掉了。

曹栎感觉有些冷,就缩回手捂着,由此不知怎地又想起今夜大婚……他在盖头下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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