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早饭吃了没?”李梅一进屋,就亲热地询问她。

“我听你姨夫说了,因为逃工和偷菜的事,他骂了你几句,结果你直接负气走了。”

“你走后,你姨夫也是气得不轻,说你这孩子气性太大,姨夫是你长辈说你几句怎么了?你就工作都不要了?”李梅坐在床边,拉着郑婉的手说。

郑婉抽开手,反问:“孟军是这么跟你说的?他骂了我几句,我气得走了?”

“啊。”李梅点头,孟军也确实是这么跟她说的。

“是他让我走的,说他那儿容不下我这种人。”郑婉恼怒地说,“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什么人?我不就有事出去一下吗?总共也就出去两次,就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还有拿菜那事,就光我一个人拿吗?其他人也拿了啊,他怎么就不管别人,专门针对我?他就是早看我不顺眼,逮着一个机会就赶紧赶我走吧。”

郑婉一直强调“拿菜”,而不说“偷菜”,是她真心觉得那点菜拿了就拿了,根本算不上偷。

“是是是,”李梅不想激怒她,只能顺着她说,“你姨夫是让你走,但他那是吓唬你的,想让你长个记性,他没想到你会当真啊。”

“他想让我走,”郑婉冷笑一声,“我还早就不想干了呢。”

李梅一听她早就不想干,心想她这是早就准备回家了?顿时高兴起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郑婉的早就不想干了,并不是要回乡下老家,而是想让李梅帮她重新找份工作。

“是是是,”李梅笑着说,“那工作也确实不适合你,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你看我干粮都给你带来了,留着你路上吃。”

说完,她还不忘举起手上的一大包干粮给郑婉看。

郑婉眼一翻:“谁跟你说我要回老家了。”

李梅皱眉:“那你不回去,留在这干嘛呢,你又没工作,又没钱的。”

“我没工作,你就不能再帮我找一个?我没钱,你就不能给我?”郑婉理直气壮道。

这话一出,气得李梅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郑婉。

“郑婉,你多大的脸啊,你没工作我帮你找,你没钱我给你。”李梅尖着嗓子,朝她吼道。

郑婉语气不屑道:“我多大脸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不帮我找工作,我就把我是你女儿的事告诉孟军,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郑婉发狠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郑婉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这个白眼狼。”李梅气得叉腰,指着她鼻子骂道。

“当初我是看你可怜才想着把你接过来,你倒好良心被狗吃了,用这事威胁你娘老子。”

“还逼着我去帮你找工作,你以为我是书记啊,你想要什么工作我都能帮你找到。”想到这李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要跟孟军说你是我女儿的事吗?现在就去说,你要是敢说,我立马就去退房子,让你睡大街去。”

说完,李梅就气得把门一开,刚准备走出门,又折回,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一袋子干粮拎走了。

李梅刚走出门就看见筒子楼的露天走廊上站了不少人,估计都是出来听她和郑婉吵架的,筒子楼墙板薄,可以说几乎没有隔音。

李梅瞥了一眼那些人,也没说什么,扭头就走。

直到李梅走了,郑婉还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一下把李梅给逼急了,她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她是不可能会离开省城回老家的,所以她也不能真正跟李梅鱼死网破,“她是李梅亲女儿”这事是她唯一的底牌,要是她出了这张底牌,李梅就会直接掀桌子。

到时候房子一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曹展飞一大早就来到游彻工位:“我们厂不会真的要完了吧。”

虽然电器厂的工人暂时停工了,但为了维持厂子的正常运作,他们这些职能部门的人还正常上班。

“怎么了?”游彻放下手上的活儿问道。

“都这么多天了,新厂长连个影子都没有。”曹展飞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我听他们说,”曹展飞忽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上头其实也找了不少人了,但是没一个愿意接手的。”

“到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曹展飞叹了一口气,道。

曹展飞这话刚说完,隔天,副厂长严正光就再次召集大家开会。

这次的会议又是召集了全厂的职工,包括暂时停工的工人。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上头领导发话了,不论职级,不论工种,谁要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让厂子扭亏为盈,就任命谁为新厂长。”

“哪怕你是个普工,只要你敢签下军令状,保证在三年之内,让电器厂扭亏为盈,那么你就是咱们电器厂的新厂长。”

严正光这话一落地,就像冷水溅进油锅,霎时炸开。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主席台下一下子就喧闹起来。

坐在下面的曹展飞听到严正光这么说,直接笑出了声:“这谁想的馊主意啊,这是没人敢接手厂子,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一旁的游彻没去接他的话,而是望着主席台的方向沉思。

“同志们,同志们!”严正光敲了敲麦克风,继续说。

“这是史无前例升迁的好机会啊,有能力有想法的同志请一定抓紧机会!”

“大家有什么问题,照旧可以举手提问啊。”

很快,就有一个男普工举手提问。

“严厂长,这好事还能轮得到我们?”

“是啊,这么好的事,你自己咋不干?”旁边一男的也附和道。

严正光伸出手,向下摆了摆,示意那位普工坐下。

“同志们,这好事我为什么不接,还不是我老了,要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吗。”

“切——”

下面的人很不给面子地喝倒彩。

谁不知道严正光这个老狐狸,真正的好事早让他给霸占了,哪里还等得到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大家。

见大家无动于衷,严正光继续卖力地说:“只要敢签军令状,就直接升厂长,直接是厂长待遇。”

“那要是三年后不能把厂子扭亏为盈呢?会有什么后果?”又有人问。

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有,那也一定有相应的代价。

代价肯定是有的,只是严正光不会现在说,现在一说,谁还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啊。

“这个啊,等你签下军令状就知道了,我就不透露了,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严正光笑着说。

“这个严正光就是个十足的老狐狸。”曹展飞继续吐槽。

“有意愿的人可以直接去厂办找我啊,散会散会。”说完,严正光就离开了主席台。

散会后众人陆续离开,游彻和曹展飞也回到办公室。

曹展飞见游彻心事重重的样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理。”

游彻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晚上回到家,不等游彻说起,孟箬就先提起了这件事。

孟箬见游彻从下班起,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随口提了一嘴:“我听王大姐说,上头领导想从你们这些职工中招有能力的人当厂长。”

“高职位的人谁敢接这个烂摊子,搞不好就是前途尽毁。”游彻扯了扯嘴角,说道。

就像曹展飞说的,上头这么安排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这个新厂长可没这么好当,对上要签军令状,保证在三年内将厂子扭亏为盈,对下要用雷霆手段迅速建立威信,不然事做不了一件,还要忙着处理厂子错综复杂的关系。”

孟箬一听,还真是蛮棘手的。

“那上头领导就没想过让副厂长接手?”孟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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