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并不敢多将注意放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男官身上,长公主殿下才是正经需要她巴结的人。

只不过长公主既然说和此人是旧识,又特地一同步行出游,黄县令自然也不敢怠慢。

“县衙已着人洒扫修整了,听这位大人说,殿下欲在谷前歇脚,不往州里去……下官已命县中所有兵力前来随侍,定誓死保护殿下安全。”黄县令汇报了一番,想了一想又转向裴识夜,“大人一行何处下榻?不如一并到县衙来,还有得是空置院落。”

能保安全无虞?邵岁颐不置可否。

出发来谷前时,急行军是她打定的主意。外人都以为自己领了皇命要好好准备一番,带足护卫,沿路知会官府派出属兵一路交接互送,可邵岁颐却嫌麻烦。

她有自己的打算,秘密出城,一路只传密信,知会守卫及官驿照应,不引人注目,速度也要快得多。

只是如今自己进了城,县令这么一迎,消息就藏不住了。那么县里的兵力只能维持一时,如今用人的地方多,不能为护卫自己一直耗在这里,朝大营借兵的事,也需要及时提上日程了。

但让司天监的一行人同住县衙,倒是使得。多看顾几个人的安全费不了侍卫什么力气。

“便住进来吧,”邵岁颐一句话安置了,“也着人收拾一番。”

黄县令一叠声地应了,使个眼色就叫随从去准备,点头哈腰,请邵岁颐上车。

邵岁颐点点头,便抬步上车,待坐定,唤道:“孚奎?”

外面的人一应,邵岁颐便见马车晃动,撩开帘子又钻进来一个人。

“你在下面磨蹭什么?”邵岁颐皱眉问道。以往金铃跟在自己左右,都坐在马车外面,她交待过孚奎,出门在外要在一处,同坐马车也无妨。

孚奎一笑,朝她眨了眨眼:“我见那位大人还未乘车,怕殿下还有安排呢。”

邵岁颐也不知是怎么了,自觉把害得对方孤身在外的责任揽在了自己头上,要去照应别人,可她人以为自己和裴识夜有什么关系,又觉得不爽。

反思一下,暗叹自己封建久了脾气也上来了,别人奉承也嫌奉承得不够到位,遂压了性子,朝孚奎解释:“确实只是旧识罢了。我多照顾几句,是怕一男子出门在外,受人欺负,但不要以为他同我有什么不清不楚,牵连人家清誉。”

孚奎一笑道:“殿下可是天下最好的良配,谁会怕被殿下牵连?”

“那可不一定,”邵岁颐轻哼一声,“总之,那边的碍不着咱们什么事,等过几天从冀州大营调的兵到了,便差些人,护送她们回去。”

“殿下安排便是,”见邵岁颐想打住这个话头,孚奎也识趣不再多说,反而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殿下想好要借多少兵了么?”

“两千。”

孚奎听了,心中一惊。两千兵可真不是小数目,若是为护卫,六百,最多八百兵力足矣。

“两千兵,怕是城中一时都要容纳不下,这县城不是军营,没有驻军地。”孚奎不好直说用不了那么多士兵来保护你的安全,只得暗暗劝道。

邵岁颐却不管她,问起:“我还没问你呢,你从县衙过来,如今谷前县还有多少兵?”

“衙里约摸有七八十公务用的衙役,县里的巡检有三百兵,如今都安置在县衙护卫。”孚奎去了一趟,用的是长公主的名头,这些明面上的东西是都摸清了的。

“照我的安排,你应当下午才到,却为何来得这么快?”

孚奎苦笑:“不瞒殿下说,原本是要慢慢前行的,可密信传到谷前,这县令惊掉了魂,无论如何也要出城迎接,沿路找过来的,见到只有我一人的时候,几乎抖若筛糠。”

邵岁颐毫不怜悯,不置可否:“也是个没担当的,有令不从。”

“是,”孚奎赔笑,“可单我看起来,这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心思,也只是担忧殿下安危罢了。”

是,县令没有和自己作对的道理。长公主一出马,足见朝廷对这块烂疮的重视,这事若还是办得不好,皇亲长公主不会受到什么责罚,顶缸的只能是当地官员。

为着这个,她势必要比自己更加上心,这也是当初工部尚书一派人安置,当地官员便听话地忙不迭递上了治安案卷的原因。

只要别碍着自己的事便好,邵岁颐在心里默默盘算。

到了县衙,邵岁颐端坐堂上,朝廷召令同其他京官还在京中,索性也先不要排场,不用宣召,自己便开口询问。

“黄县令,我的来意,想必你是一清二楚的。”

黄县令侍立一旁,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尚书大人启奏此事之前,便是下官奏请的。县里已经在召集人手开修河堤了,只不过……”

她擦了擦汗。

无钱无人,她干不了。邵岁颐心知这下半句话,也不挑明,更不接话,反而一把打断:“说这些做什么?”

众人一怔。

“我只问你,你方才分明是说,这县衙洒扫完备,为何却如此破败不堪!我为堂堂长公主,领皇命而来,你如此敷衍了事,岂不是藐视皇威?”

黄县令慌忙跪拜在地,求告道:“殿下,谷前连年遭灾,库房已空,实在是没有银钱大行修缮,望殿下恕罪!

“下官情愿将宅邸献给殿下,只是,下官的住处实在是连县衙的院落还不如啊!”

邵岁颐转了转眼睛。其实对方还有一点未尽之言。长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就算是出京,落脚处也必定是州府,她没有料到长公主会一声不吭,跑来县里。只不过这话听起来太像抱怨,黄县令不敢说出口。

“无需狡辩!朝廷拨十万两修堤,何谈没有银钱?”

修堤款项是有数的,谁敢挪用?如今修缮县衙的银钱,已经是从库房里扣出的最后一点余钱了。

县令仿佛舌头被捆住,明明有理,却说不清,不敢明说长公主大肆挪用公款有错,只得说起另一个原因:“殿下明鉴,一县担不起这样的工程,朝廷拨付的银钱,都在冀州,等召令下来了,款项需报告知府,知府准了,再从州里支取。”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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