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夜聚宴,奉元帝宽令众人自行安排第二日活动。

话虽如此,秋猎大事,来者皆为要臣贵胄,过于懒散实为不妥。

幸有礼部事先安排了许多较为轻松的环节,如争花、打树果、饮诗作词等。

如此,场面还算热闹有序。

梁颂年夫妇挽臂同行,将各自熟者见了个遍,最后在敏华和林秀云的拉扯下,以请安为由逃去了太后面前。

“快起来,”太后笑呵呵地坐在椅上招手道:“你二人再近些来,昨夜灯昏,哀家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

林知瑶娇嗔道:“臣女常去宫里请安,太后娘娘想看的分明是另有其人。”

太后大笑,“你啊你啊,这都要计较。”

林知瑶见好就收,转头拉着梁颂年上前,“早就想拉着他一道去给您请安磕头,偏是诸事缠身拖到了今日才见,劳烦太后娘娘挂心了。”

梁颂年顺着她的话,再行一礼,“承蒙太后娘娘惦记,子渊之幸。”

太后上下仔细打量了眼前男子一番,方感叹道:“知瑶这丫头常见,倒是不显变化,今日见你,旧时旧事翻涌眼前,想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林知瑶连忙道:“太后娘娘年华犹在,才不老呢!”

太后含笑瞥她一眼,转看梁颂年的时候,眼里情绪又复杂起来。

“你父母身体还好吧?哀家记得梁将军有腿疾,阴雨时节总要发作几次,还有湘兰的眼睛,年轻的时候偏爱研究刺绣,劝也不听……”

人一旦陷入回忆,话总是不自觉地多起来,太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时候,已然感慨了不少,最终落在了一声叹上。

遥想当年,她还是臣女之时,在京都贵女里最为交好的闺中情,无非凌阳侯之女湘兰、大理寺卿佟氏之女婉莹。

少时交心之际,她们也曾闲言归处,未来夫家何许等等。

那时的她和湘兰总要调侃婉莹,笑称其姿天赐,将来势要封妃去了。

后来笑谈之语成了真,猜对了封妃,猜错了人。

只道世事无常,她入宫为妃为后,婉莹成了相府主母,湘兰成了将军夫人。

于那时而言,三人也算各觅良婿,延续了交情。

再后来先帝崩、婉莹病逝、湘兰长子战死,一切都变了。

朝廷也好,后宫也罢,无非是变故横生,心余力绌,想来便是那时候开始青丝生白发,终归老矣。

“回太后娘娘,家父卸职后以休养为主,几年下来,经年恶疾旧伤鲜有发作。家母仍爱绣品织物,如今上了年纪,也知节制,只偶尔来打发时间。”

“如此便好。”

太后点头感叹着,眼里不禁有些酸涩。

“母后怎么了?”

敏华走过来时,正见此情形,满头雾水地问了句。

众人视线随之过去,唯独太后低头定了定神儿,方莞尔回道:“没什么,母后就是在宫里闷久了,这一出来见许多面孔都生疏了,难免有点感怀往事罢了。”

敏华听言放下心来,展开笑颜凑上前去,挽着太后的手臂道:“宫里着实闷得慌,等回去我就和皇帝哥哥请旨,咱们常出宫转转就好了。”

太后却道:“不可,出宫排场一摆,不知道要添多少麻烦。”

“不不,”敏华小声道:“咱们微服出行。”

太后手指点了下敏华的鼻尖,“你的皇帝哥哥可不会允你这主意。”

“我不管,”敏华撇嘴道:“他不让的话,我就,我就围着他撒泼打滚!”

在场人听了这话,尽是没憋住笑,太后也是乐的开怀。

敏华仍不放弃,转头去唤苏云薇,“云薇姐姐,到时候你带着几个侍卫乔装护行,定是没问题的对不对?”

“悉听公主吩咐。”

这话任谁听来都是公主任性一说,谁知这摆明了成不了的事,苏云薇竟还认真给回了。

旁人听听倒没什么,只是林知瑶与两人私下接触多了,脑袋里难免多浮想了些。

等她回过神儿来,皇后和贵妃也都到齐了,众人围在太后这块说说笑笑,只有敏华还在想各种办法带太后出宫解闷。

梁颂年被带着聊了几句后,慢慢退了出来,继而凑近林知瑶,低声询问道:“想什么呢?”

林知瑶不知如何作答,只含混道:“你上次见太后娘娘是什么时候啊?怎么听着那么久远呢?”

梁颂年道:“很小的时候吧,稍微长了些岁数,母亲就不会带我去后宫了。”

“行吧,”林知瑶道:“我常去后宫,又常见你,方才听太后娘娘说好久不见,听的都有些恍惚,总觉得明明都在身边来着。”

她说完,忽然顿了顿,又拉着梁颂年往旁边走了几步,“等秋猎回去,我们和敏华一起寻个由头,让太后娘娘和你母亲聚聚吧。”

梁颂年迟疑道:“先不要吧。”

“为什么?”林知瑶想了想,“因为你兄长么?”

梁颂年道:“我母亲当然不会将此事的怨气牵扯到太后娘娘身上,只是太后娘娘恐怕……”

话不需说尽,林知瑶便能明白。

昔日好友,一个贵为太后,一个家道中落,红墙之隔,本就再难交集。

何况家道中落那位的丈夫因党争退出官场,长子战死却还要背骂名。

哪怕是太后,也终归是皇家女眷,不得干政,如此看着个中发展,而无可作为,心疼也好,愧疚也好,其中滋味,终究是说不明也道不清。

“会好的,”林知瑶握住梁颂年的手,“等真相大白,她们总会好好地见上一面的。”

梁颂年嗯了一声,与她相视而笑。

秋日白昼越来越短,不知不觉间,暖阳渐红。

悠闲了大半日的王公贵胄们,有些陪夫人儿女闲聊得乏了,有些宿醉褪去想着活动筋骨。

后来不知谁挑头张罗着要换装骑猎去,竟一呼百应拱到了奉元帝跟前。

再就是几句笑谈之间,便定下了猎兽比赛,落日散去即结束。

皇帝都积极参与,其他人自然不会懈怠,一个个的待够了的模样,听了此事,果然都笑容满面凑过去报名。

林知瑶见青壮男子们都去了,也不好拖着梁颂年,赶忙将其推搡出去。

梁颂年故意拖延,与她笑逗了几句,方翻身上马,追流而去。

林知瑶定神儿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欲走,却不想在她回头之际,身后竟站了个人,因而被吓了一惊。

“我天,你走路没声倒罢了,嘴也不晓得吱个声么?”

“你化身望夫石,我何必打扰你。”

“这话别人说倒罢了,你说出来总叫我难以受用。”

林知瑶见对方默然,又话里有话道:“我不知你二人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但她身份在那,众目睽睽下,你总要收敛些。”

“收敛什么?”

“言谈举止无一例外!”

林知瑶嗤了她一声,“还来说我望夫石,你那眼神儿情愫更甚,旁人当你二人师徒姐妹,才不多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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