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姜凝霜认真上完一节课，等到下课，被强行按下的纷乱思绪涌上心头，她顺手收拾手里的课本，有些心不在焉地和鹿小葵说话。

鹿小葵看了看教室门口，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但往常早早等待在门口的人现在还不见踪影，她又觑了一眼姜凝霜的脸色，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凝霜，秦岁暮今天不来接你吗？”

鹿小葵表露的心思太明显，姜凝霜有些无奈，“他发消息和我说了今天赶不过来，让我坐王姐的车回去。”

“啊，这样啊，那他还挺忙的哈。”鹿小葵呵呵一笑，嘴里应答着，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姜凝霜扶额，她虽然不相信秦岁暮真的和某位女士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但连日的变故，心情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影响。

她对鹿小葵道：“小葵，我回去后会核实的，不管怎么，谢谢你将这些告诉我。”

鹿小葵没想到姜凝霜会这样正儿八经的和她道谢，不由有些羞赧，她不好意思道：“你不嫌弃我管的多就好。”

“怎么会，你都是一片好意。”姜凝霜眉眼弯弯，对鹿小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金色的阳光洒入室内，映着少女披散的青丝和精致的面庞，在她长而卷的睫毛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生出一种清透的粲然，鹿小葵捧着脸，有些晕晕乎乎。

姜凝霜伸手在鹿小葵面前挥了挥，她笑着与鹿小葵告别，婉拒了她的邀约，然后在手机上给王姐发消息，告诉她自己要出去逛逛，不用来学校。

姜凝霜心情不好时会在附近街区随意闲逛，吃一些平时很少吃的“美食”，或是几根烤串，或是一杯奶茶......

由于身体原因，姜凝霜从小严格控制饮食，禁辛辣刺激、禁油禁糖，像烧烤之类的“垃圾食品”一律与她无缘，十几年的健康饮食并不会让人失去对高油高盐食物的兴趣，对姜凝霜来说，出去逛吃逛吃走上一圈每每都能让她心情大好。

美食，是可以治愈人心的！

姜凝霜从学校的南门出去，门外是小吃一条街。

时间还没到晚上，路两旁的一些店铺还未开门，但已经有很多拎着包装袋逛街的学生。

姜凝霜到围着的人最多的一家小摊上买了一份加蛋加肠加...的巨无霸全家桶烤冷面，排了一小会儿队后她接过老板递来的盒子，和周围学生一样捧着食盒边走边吃。

姜凝霜点的烤冷面是酸甜口的，一口下去酸香开胃，再咬一口烤肠，她只觉得幸福满满。

她随心所欲的一路走一路瞧，从街头走到街尾，拐了一个角，姜凝霜走进一条稍显僻静的街道，人流集中在刚才的街道，这条道只零星一些人，街道上的生意肉眼可见的不如学校外面的红火。

姜凝霜看到一家卖粥的店铺，招牌不起眼，店面也灰扑扑的，店里的灯光昏暗，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地面和墙角看起来都脏兮兮的，但这样一家看起来卫生不达标的店铺却有很多外卖小哥进进出出。

她凑近仔细瞧了瞧，发现是鹿小葵经常点的一家店，没想到在外卖软件上月售几千的店铺就开在这里。

扫视了一圈，她这才发现这条街道最多的就是披着黄马甲的外卖员，这勾起了姜凝霜的好奇，她想看看这条巷子里还有多少像这家店一样在线上光鲜亮丽线下“朴实无华”的店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姜凝霜玩起了找谜小游戏。

她一路往里走，偏离了繁华地带，四周的店铺也从亮着灯牌的精致小店变成了塑料招牌褪色的老旧苍蝇小馆。

街道两旁有卖黄焖鸡的、卖砂锅米线的、卖螺丝粉的......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气味。

姜凝霜路过一个垃圾桶，一股臭味强势混进这些气味中，食物腐烂的味道钻进鼻腔，靠近垃圾桶的位置泛着一层浑浊的油光，姜凝霜捏着鼻子加快脚步离开。

忽然，她闻到一股霸道的香气，这香味像是炖羊肉，又有些像牛肉煲，又好像两者都不像，姜凝霜吸了吸鼻子，她或许没有尝过天下美食，但也算见多识广，可这种肉味她从未闻过，诱人的肉香轻易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姜凝霜不由循着香气找过去。

她左右张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家名叫“丐帮土菜馆”的小店。

姜凝霜凝神朝里面看，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坐着几桌客人，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她抬头准备看门上贴的标签，突然一道凄厉的叫声钻进耳朵，这声音像是小动物临死前的哀嚎，听得姜凝霜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门上贴的字钻入眼帘。

“本店特色”“现杀狗肉火锅”“活狗现杀”

姜凝霜表情有些僵硬，她没想到能在城市角落看到这样一家狗肉馆。

姜凝霜外公家是养狗的，她去外公家时会帮外公遛狗，每次去外公家，毛绒绒的大狗都会热情地扑过来迎接她，她喜欢狗，喜欢动物，所以她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心里不受控制地感到不舒服。

她转身欲走，前面巷子口，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驶近“丐帮土菜馆”，摩托车后座绑着两个铁笼子，其中一个笼子里关着一条大黑狗。

大黑狗浑身是伤，呼吸粗重，看起来奄奄一息，它无力的趴在笼子里，牙齿死死咬住栏杆，它盯着前面男人的背影，眼中凶光毕现。

男人捏紧刹车，他朝门里喊道：“老汪，货来了，你快过来！”

“来了来了！”

男人越过姜凝霜把笼子搬到侧门，他把笼子仍在地上，铁质的笼子与地面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碰撞声，笼子里的狗发出一声凶狠的大叫。

男人猛地踢一脚笼子，“该死的畜生叫什么叫！”

狗肉店的老汪已经从侧门走出来，他笑道：“苟哥今天火气挺大啊。”

苟哥一脸不爽，“还不是这死狗，脾气大的很，把我衣服划烂了不说还咬了我两口。”他眼神恼恨，忍不住又踹了几下笼子。

老汪任他发泄，他看着笼子里的狗，等苟哥踹完笼子后他才道：“哟，这狗很有野性啊，有点本事，居然能伤到你。”

苟哥嗤笑一声，“再有本事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老汪恭维道：“还是苟哥厉害，我这小店就靠苟哥你多多关照了。”

苟哥有些得意，“等着，枫林路有个女学生养了条金毛，那狗起码60斤，我明天就捉过来。”

老汪笑了笑，然后和苟哥谈起了价钱。

大黑狗趴在笼子里，它闻到了血腥味，这是同类死亡的味道，它知道它的生命也将终结于此。

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它舔了舔身上的伤口，想到了垃圾桶里的肉骨头，想起了掉在地上的火腿，想起了它最安定的日子，有个年轻的两脚兽将往它身上泼脏东西的小孩赶走，围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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