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荷包是她照着翠萍绣的蛇有样学样自己做的,没想到自己绣出的蛇头大身小,像个蝌蚪,孟之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扔了怪可惜的,都是自己的心血,于是孟之闲暇时候就去花园逛逛,要是碰到那条小黑蛇就绑在它身上,这样拖掉了自己不知道也不心疼。

孟之想过小黑蛇是某个贵人养的宠物,但她只草草打了两个结,压根没想过这蛇在草地上爬行还能不把荷包蹭掉这种情况。

有点不科学啊。

而且,这个贵人竟还系在自己的腰上,好在男人披了个大氅,能遮掩一二,不然就凭孟之这绣活,免不得被人注意询问。

这古代人这么没防备心吗,捡到什么就这么随便系在腰上,还不看看品相?

“幽桐,你看贤王腰上系的什么?好眼熟啊。”孟之旁边的舞女兰芝也眨巴着眼睛往殿内看。

孟之绣荷包云韶署好多人都知道,这兰芝还是跟自己同屋的,自然知道孟之的荷包长什么样。

孟之心说完了。

“哪里啊?没看到啊。”孟之有些心虚地说。

只见男人已经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腰间的荷包也被面前的桌子给挡了个严实,孟之才松口气。

“你没看到吗,我觉得那个荷包丑得很像你做的那个。”兰芝看向孟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想来也不可能,那贤王殿下那是什么人。”

孟之很喜欢跟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人交流,何况兰芝说的也没错,她不生气反而主动发问。

“贤王……是谁啊?”

“你这小妮连贤王都不知道?这贤王是当今圣上的幼弟。”孟之看着兰芝大有说书先生的架势,“也对,这贤王自十岁便去洛州了,算来你那时刚进宫,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话说,这贤王跟我们云韶署还有点关系呢……”

没等兰芝说完,殿内乐声响起,殿外的嬷嬷开始指挥着舞女们排好队准备表演。

孟之抓紧收回心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摆好表情跟着队伍近殿献舞。

云韶署这次准备的是一曲新编的舞蹈,在队形,动作上相对于平时都有改变。

除了中间的领舞,其他人的队形走位都在不停的变化,时聚时散,时转时停,一时间引得大殿内的人看得入迷。

舞蹈中间部分,所有舞女都会排成两列向两边散开,每个人都对着殿内两侧第一排的官员们跳。

孟之被排在左边第一个,对着太子的座位。

可刚开始位置上没有人,孟之对着空气跳了有一会儿了,一个身穿紫色蟒袍,剑眉薄唇的男人才匆匆进来坐下。

孟之又重新提起精神,努力跳好最后一段。

她很不喜欢这个舞蹈设计,她感觉很尴尬,可李嬷嬷说这样的设计能让舞女跟贵人们近距离地互动,多新鲜呐。

孟之一边跳一边心里默默吐槽,完全没有注意太子的目光。

孟之身穿轻纱罗裙,抬手间袖子便会往下滑动,露出白皙的手臂。

手臂上的一颗红痣格外显眼。

这本没有什么稀奇,可太子看见孟之手臂上的红痣便开始失神。

竟然是她么……

当舞女们重新聚回大殿中央,摆出最后的牡丹花朵图案在殿内众人的赞赏声中退下时,太子才回了神。

他看着孟之离开的方向,心不在焉。

孟之是从右边退场的,退场时从那位贤王的面前经过,她低下的头微微一转,本想着看一眼他腰间的荷包,却不料目光刚好跟贤王对上。

那人眼眸深邃,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茶杯与红木桌相撞发出“咚咚”的声音。

孟之感觉这贤王的目光深不见底,眉弓处投下的阴影更显得目光幽暗非常。

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孟之直发冷汗,连忙收回目光,头压得更低,匆匆退场。

不知为何,孟之感觉这贤王看自己的神情有些阴鸷,可退到殿外从窗户往里看的时候,男人又神色如常。

难道是错觉吗?

众舞女一到殿外都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之后一段日子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幽桐,咱继续呗。”兰芝向前几步拍了拍孟之的肩,显然她还惦记着跟孟之讲贤王的事。

孟之可算是知道这云韶署的谣言都是怎么来的。兰芝要是将这般八卦的毅力用在舞蹈上,凭她的资历,怕是早就做上领舞了。

“你说吧。”

“咱说到哪来着……哦,你可知贤王的母妃是谁吗?”兰芝知道孟之不知却还是要用这种说书先生的伎俩调动孟之的好奇,“这贤王的母妃静太妃先前是从我们云韶署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故作停顿,看着孟之的反应。

不得不说,这招数还是很有效的。

“贤王的母妃是舞女出身?”

“是,也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兰芝继续说道,“静太妃被纳入后宫时可是我朝第一个有资格上朝的女官。她虽是我们云韶署舞女出身,可最后官居正三品太常卿,掌管有关祭祀的一切事物。”

“你想想上朝时满朝大臣中仅有一名女子,那该是何等场面。”

“竟是她,她就是李嬷嬷的师父?”孟之有些惊讶。

她缠着李嬷嬷听她讲过不少这位静太妃的事迹,此女十三岁便做御前领舞,十六岁便破格任职为太常少卿,十八岁更是升至太常卿成为我朝第一个上朝女官。

这位静太妃的一生真可谓是精彩又传奇。

可是李嬷嬷对她之后的事情闭口不提,每次提及都只有叹息,没想到竟是被先皇给纳进了后宫。

“是啊,静太妃这命也太好了,进后宫一年便怀上了龙子,那时她的还只是个小小的嫔,孩子平安出生不说,还是个皇子,呐,就是现在的贤王。真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明明能一直在朝野上下大展才情和抱负,后来却被困在四方幽闭的深宫之中,整日围着男……”

孟之心中不平,一时没注意言语,兰芝赶快给打断了。

孟之不是很能理解兰芝的羡慕从何而来。自己这个穿越来的现代人是万万不能共情这个时代的原住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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