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钟昴……”他本来想讨好地唤他一声乳名,但无论是钟昴疏离的神情,还是他走出的那间内室,都勾起许多不快的回忆,让他不得不僵下了脸来,最终只嘟囔出一句,“好久不见……”
金发的男人沉默,注视了他两秒,不语,随后便扭头,径直越过那人坐进了椅子里。
“赫尔曼博士到了吗?”他按下终端,张口就问。
“十分钟前到了,院长。”终端很快便传出了助理肯定的答复,“现在正在会议室里等您。”
“好,准备好报告。”他拿起桌上一叠文件,走到门口才回头向文天成侧了身示意,“我会和文警官一同过去。”
终于结束一路尴尬的沉静,文天成跟在钟昴身后茫然地走进了目的地。
“Glad to meet you, Dr.Hermann. I've heard so much about you(久仰大名,赫尔曼博士).”
一进门,钟昴就对着会议室里一位端坐的美女叽里呱啦说出了一堆鸟语。
“Oh, you are so kind, Dr.Zhong(噢钟博士你真客气).”随即,还不等文天成调出他终端里的同步翻译,黑发碧眼的美人便婀娜一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们古老的文字和韵律。”
钟昴点头微笑:“赫尔曼博士的语言造诣我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这么纯熟拔萃。”他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刚才给病患做ECMO耽误了点时间,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能够理解。况且要不是这么几分钟的等待,我哪能见到这么可爱的助理,喝到这么甘醇的龙井呢?”她说着,又执起紫砂杯,向着脸红起来的女助理举了一举,“只是,刚才说的那位病患,难道就是你在邮件里跟我提到的木相纳斯塔?”
“是的。”钟昴提壶加茶,“她现在心力衰竭,必须要人工膜肺才能勉强维系。”
“噢,真是可怜。”她抿了口茶,明艳的指甲在报告纸上点了几点,“但恕我直言,这个指标,就算是上帝恐怕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可即便如此,您不还是不远万里赶过来了吗。”
他也举杯,向着这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美丽女性温和一笑,“木相纳斯塔的上帝,这么多年一直致力于保障木相纳斯塔权益的鼻祖与斗士,我神圣而美丽的紫罗兰女士。”
这一句带有明显暗示的奉承不由使身侧久站的文天成皱起了眉头。
“你在背后调查我?真是令人失望。”虽然一丝讶异很快从翠色眼眸里闪过,但这位被戏称了的美人还是维持住了面上的礼仪,“我还以为几千年的文明古国会在某些事上有所不同。”
钟昴听完却不怒不恼:“我也很抱歉,赫尔曼博士。但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得保证您是个品行端正、值得我们信任的人才行。”
“我们?信任?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一样自大,令人作呕。”她冷冷一哼,瞥上这时才总算注意到的钟昴身后的文天成,“我不信任你们,也同样不需要你们信任。”
“不是?你怎么能一棍子打死……”
“文警官,请先别冲动。”但未完的话语被钟昴扼在了肚里,他目视前方,却对着身后温声说道,“木相纳斯塔自出世以来就只有女性一支,她们长期饱受着研究与非议,因此对男性的敌意也并非毫无道理。”
赫尔曼博士红唇微挑:“别以为这样理中客地评论两句我就会对你有所改观了。”
“自然是没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饶是高傲如钟昴,也不得不在她的面前微垂了眸光,“我想您也是关心奥利维亚才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对方犀利的眉眼这才逐渐和缓了一些:“当然。木相的特征本来就是治愈,体征这么微弱的小孩我也是前所未见。”她话锋一转,“再说了,在我国就万分稀少的纳斯塔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这儿,其中原委,我也有责任一探究竟。”
“这,钟昴……!”文天成一听,霎时慌乱,拉起身侧人衣袖就想提醒他家丑切不可外扬。
但钟昴却不忙,钓上了钩似的拂开男人,对着女博士抽手就是一笑:“您跟我来,我们说不定可以互相帮忙。”
跟在钟昴身后,几人来到了病房。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青灰到几乎没了生命迹象的女孩正安静躺着,两三根比手指还粗的可怖红管狰狞地盘曲在她幼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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