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纸钱飞舞。
顺宁宫。
暖灯燃燃。
用完午膳后,杨太医来了一趟,给曲渡边诊脉。
不过他的结论和羊冲花差不多,经脉无法治疗,不可久站,不可受累,依靠轮椅行走,只能想办法缓解。
但是眼睛有治疗办法,毕竟当时蝶窦刺激屏蔽嗅觉的针法就是他教的。
只是治疗效果缓慢,或许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看见一点光亮。
他说话很小心,怕刺激到曲渡边,但是曲渡边听完,只是让他回去和崇昭帝如实禀报。
杨太医给他诊断花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离开顺宁宫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他在太医院一辈子了,从普通的太医到太医院院正,治病救人,研制药方,不少标准的或者奇怪的病症都是七皇子一个人提供的。
虽然痛苦,但给这孩子治病期间,总能被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好奇心和小动作搞得哭笑不得。
这次不一样了。
杨太医:“唉……”
给他提箱子的医徒低声道:“七殿下着实可惜,希望您的药能早起作用。”
杨太医:“若是知道如此,老夫不会教给他银针刺穴之法。”
但是若是没有这个办法,大周的边境,现在恐怕还是战火连天。-
曲渡边在顺宁宫的小屋一直都保留着。
此刻小屋的门关了起来。
曲渡边在被宣妃盘问:“你让织仪送来的信上只说了六个字‘无事,不必担心’,还让我在该打开的时候再打开。”
“听见边境噩耗的时候,我就预感到是这个时候,但是小七,你现在……”
宣妃扯着他的袖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皱着眉头:“如何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其实是有心里准备的,不然宁愿跟崇昭帝吵架也会冲到宫门口去。
方才是看见养大的小孩回来了,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
织仪和郭贵人也是。
“杨太医的诊断,总不会错,”郭贵人说着说着,又想掉眼泪,“你这孩子,别是诓我们,报喜不报忧。”
她这辈子就在顺宁宫,和宣妃一
起养了两个孩子。
只求他们两个都能平平安安的结果一路走来一个比一个坎坷。
“稍微有些意外但总体没事。你们看。”
曲渡边摘下眼罩在屋内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指着形状颇为好认的物品点名最后打了套太极拳。
宣妃看得出来虽然没有内劲了力道也软绵了许多但确实不是和杨太医描述的一样不可动武不可久站。
曲渡边收工“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宣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你的眼睛怎么……”
暗淡无光眼无焦距就是盲人模样。
曲渡边:“都说啦是特殊办法”为了显得更真实一点他补充道“也有副作用的
短视就是现代的近视眼。
织仪:“看着和真的一样不过小七你什么时候恢复?这副模样回京是不是有事。”
曲渡边:“嗯但是暂时不能说因为我也未查探清楚。等全部事了我再全数告知。”
“这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知道?”宣妃拧眉说“你不该透露给我们这么多的多一个人知道你不就多一分危险?”
曲渡边摇摇头。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有分寸。
涉及旁余混杂势力、站队问题、朝中官员的他都没有透露比如舅舅所在的镇南关、小春所在的东厂、猜到了一小半的夏赴阳以及奚子行。
而且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算是假的称不上欺君。
织仪:“小七那今天就别走了在顺宁宫好好跟宣娘娘说说话。明天你要是走我跟你一起出宫。”
曲渡边点头:“好。”
他重新把黑绸蒙上。
顺宁宫这边稳住了还有外婆和小远那边。-
曲渡边在顺宁宫待了一晚第二日便和织仪一起出宫。
他没有回皇子府牵着一点白和它媳妇金来一起去了持剑侯府。
本来他觉得一点白八岁了有些上年纪还是在宫里或者在阿姐公主府上待着比较好结果这狗黏他黏的跟什么似的死都不肯留下。
还拖着自己老婆跟它一起出门。
唉。
曲渡边手里牵着两条狗绳坐在代步轮椅车上颇为悠闲恨铁不成钢道:“一点白啊一点白你和金来是老夫少妻也不知道多疼疼人家。”
人家金来才六岁。
乙十二在后面给他推车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随后抬头:“殿下到了。”
这次曲渡边来提前差人告知了。
府门口叶小远扶着乌思挽老太太踮脚遥遥相望。
乙十二:“老夫人和小远都在门口。”
曲渡边遥遥打招呼:“外婆!伴伴!”
乌思挽赶忙下了台阶小跑过来“小乖!”
叶小远:“殿下。”
乙十二瞥了眼周围轻声提醒:“有人在看这边进府再说。”
曲渡边、乌思挽和叶小远三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乌思挽更是哀哀切切的拿着帕子抹眼睛“走外面别冻着我小乖先回府里。”
叶小远也挥了下手:“把石板铺在台阶上别让殿下下来站着了。”
府中下人把石板架上乙十二推着他上去进了府邸中。
吱呀。
大门关上。
一路进了里屋乌思挽红着眼睛吩咐其余人不许过来她要跟外孙好好说话。
等人都清空了乌思挽才道:“府中护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周围一般不会有人监视。”
叶小远:“那是冲着殿下来的。”
曲渡边:“刚才感觉到在哪个方位了吗。”
“并不准确”乙十二说“但是应该没有恶意我会让人查一下。”
曲渡边暂时将这事放在一边。
乌思挽不出意料的也问起他信上的内容曲渡边就将他在顺宁宫里说的话跟外婆和小远重新说了一遍。
讲完他就扯开话题
两人站在窗外。
乙十二认真告状:“他骗人。”
叶小远心跳都停了一瞬他捂住胸口:“……六六大人。”
乙十二:“殿下的话半真半假身体或许无事但眼睛有事。”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一点不落的全都说了。
告状就不必顾
忌别的了,他额外重点强调了曲渡边醒来后翻车,还试图蒙骗过去的经过。
“我不好说他,老夫人年纪大了,但小远你可以。”
他把自己看成殿下的属下,有些事不好说,只能忍着,但叶小远是从小照顾殿下长大的,是半个亲人,完全有资格唠叨。
叶小远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煞白,到后面的缓和,再到最后的担忧,以及面沉如水。
正巧,乌思挽从里面推开窗户,咦了声:“你们两个怎么站在外面,里面暖和,进来进来,听小乖说北疆有趣的事呢。”
叶小远:“没事老夫人,我们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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