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岁末就要来了。】

“看来她们很紧张我呢?”晏昭清脸上露出浅笑,有些无奈,才一会儿就发现了吗?

看来是真的很担心她逃出去,晏昭清倏然自嘲,“倒是我无用了,现在还不曾找到出口。”

“她们大费周章将自己抓住关起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凌小姐!”岁末的声音越靠越近,原本温柔的声线现在已经变成了怒吼。

【不能让她发现你是清醒的这件事。】

【装,装梦游!】

等岁末找到晏昭清时,她口中的“凌小姐”看上去格外脆弱。

她颤抖着所在屋内厢房的一角,双手环抱着自己,屋内屋外稍微露出一些声响她便会过激的尖叫,“啊啊……”

“小姐?”岁末不得不放缓脚步,她慢慢靠近晏昭清,而后小声向她提问,“凌小姐?”

这个画面形容起来真的非常怪异,因为岁末并未扶起她口中本该尊敬的凌小姐,而是瞪大眼睛,站在一侧仔细观察她。

晏昭清脸上骤然传来一阵彻骨的寒,是岁末发鬓中取下的发簪,尖端擦着她的下颌……

【啊啊啊!】

【靠北!】

【不怕不怕,我家崽崽看这里!】

强装镇定,晏昭清努力维系着自己濒临奔溃的状态。

直到岁末确认晏昭清是真的处于失魂的状态后,她嘴角才慢慢扬起,勾出一抹微笑。

【讲真的她很吓人。】

“扶凌小姐回去。”岁末命令那些丫鬟,“这次回去香不要再点了。”

“往后看紧点小姐,她若要出行,你们且紧跟着,绝对不能让凌小姐靠近任何危险的地方。”

“遵命。”

【什么神经?刚刚要杀你现在又要人保护你?】

晏昭清哑然,她知道自己暂时不需要思考安危问题,岁末似乎很“爱护”她。

只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谁将她抓了关起来的,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喊她凌小姐?

晏昭清蹙眉,喃喃低语,“她们想要我成为的凌小姐,是谁?”

【乖宝先别想那么多,你光脚跑了这么远,脚疼不疼?】

这时低头,看见白皙双脚上磨出的伤口和沾上的灰,晏昭清才恍然,自己受伤了。

寻常她身上稍微带点小病,伤痕,李嬷嬷和桂兰便会大惊失色。

如今晏昭清双脚踏在地面上结结实实站着,身侧围着好几位陌生的丫鬟,各种暖心言语,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发颤。

她想家了。

她想自己哥哥,想李嬷嬷桂兰,想寻续哥哥了……

*

高明灿一个人回来的急促,其他人都是遵守规则经过侍卫调查后才入城。

到了城内柳筑便先行告辞了,他急着去晏国公府见沈姨娘。

张去很不舍的和芸豆告了别,因为他的任务是跟着柳筑,并帮助他。

而遭受折磨,成为猪头的晏康,他的调查更为简单,随着扇寻续一句涉及番邦香一案,立马就被侍卫们带着押入大牢了。

也不用担心咱晏国公瞎嚷嚷,因为高词恩布给他下了几方猛药,早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所以,是你带我去见昭清吗?”高词恩布问扇寻续。

芸豆冲定安将军疯狂拜托,此行出去的太久了她想先去替双慧那清清杂草。

“可以。”扇寻续应下。

等高词恩布略带开心的跟上他。

面无表情的扇寻续朝他伸出了手,“金子。”

高词恩布停了一下,他并不知道燕端京城的物价,但是番邦找人带路是不需要很大金子的,所以高词恩布和他商量,“我要给我女儿的礼物,大的不行,小的可以吗?”

扇寻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到高词恩布手里,“我拿这个换。”

高词恩布眼里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银票,她更喜欢银票,而且不重。”

“那我的金子都和你换。”高词恩布直接把腰侧的羊毛布袋放到扇寻续手里,大约二十斤,他一直都把东西绑在腰侧,重的很。

于是“涉世未深”的高词恩布收下了价值是他那堆金子两三倍的银票,而扇寻续收获了数块金子。

还不曾离开的芸豆傻眼的围观两位神人的操作,她只觉叹为观止,“从未见过定安将军这般喜欢金子的男子,难怪他回来路上冷着一张脸,原来是想找人换金子。”

没有人在意马车上高明灿讲述的追求女子用金银砸的事情,但扇寻续当真了。

他紧紧攥住那袋金子,手心冒汗,不知道昭清会不会喜欢。

高词恩布也差不多是一样的紧张,因为他是第一回来京城,他一双眼睛往周围怎么都看不够,这便是如衣生活的城池吗?真漂亮。

二人的神情虽然带着微微急促和害怕,但说到底心里大部分还是期待,不仅仅是重逢,更重要的是相见。

直到他们行至学堂门口,两侧身着素衣的长队惊得扇寻续顿住脚步,特别是注意到人群中站着聂还书时……扇寻续松开手中布袋,丢下高词恩布,近乎是狂奔着,他冲进了学堂内。

得见棺木的那一刹那,扇寻续明白凌戟淮为何向他发送加急书信了。

此刻亦如前世,扇寻续又回到了那个他束手无策的坊间街道上。

耀日高悬,耳畔喜乐奏响,晏昭清坐在喜轿中,他站在距离她不近的旁侧落寞的看着她。

眨眼之间,红妆浮影退去,这回眼中是她遭受欺辱后离世的画面。

得知晏昭清离世的苦楚在扇寻续踏入正厅的一瞬开始,似百蚁啃噬,扇寻续惨白着一张脸,但他终归是得体的。

他不曾像高明灿那般崩溃痛哭,亦不像李嬷嬷桂兰那样死气沉沉。

燕端的定安将军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平静。

哪怕是抬柩者给逝者盖棺,钉棺,后扇寻续依旧表现的淡然,他似乎接受的很快,全程情绪波动都不算特别大,相较于哭到晕厥的李嬷嬷和桂兰,他全程一直站在一侧冷眼旁观,显得异常无情。

直到当天夜里,所有人都不在了,其余所有东西都在阴阳先生的指导下撤掉,整个大厅内只余下一个被封好的棺木。

扇寻续就站在这空荡荡的正厅当中,冷冷的望着棺木,而后他做出了一个骇世之举,扇寻续伸出双手,死死扣住被封好的棺木,他的手指头血淋淋插入那近乎不存在的缝隙中,他要将这棺木揭开……无所谓会不会害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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