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戏子（9）
甄楣离开，郭络罗氏并非没有看到，但胤禩来了她也懒得留一个道士杵着，显得她真有什么顾虑。
毕竟她从来不爱算这些，不过当吉祥话听听，这一个的话可不怎么吉祥，该问的又没能问到，再找机会罢了！
说起这个，胤禩最好不是为了袒护那汉女小妖精来的。
“爷当真不是为这位甄道士来的？”
这生气就很明显了，胤禩莫名其妙，“是甄大师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要我说是呢！”论理郭络罗氏现在该冷静，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做事很难依这个理。
胤禩顺势坐下来，面朝她的方向，耐心问她，“到底你是叫他算了的，总要叫我知道，甄大师说了什么？”
“他说我无子，若要破这局得咱俩和离。”郭络罗氏忍不住委屈，为这事她还要被公爹嫌弃，这是管的哪门子事！胤禩愿意和她求一个正出的孩子，难道她还要把人推出去？
胤禩顿时明白进门前听到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倒不知具体是什么缘由，这两日找大师问一问，他暗暗在心里记下。
无子这两年成了福晋心里的槛，说这话的确戳心窝子，不怪她不高兴。
胤禩搭了福晋的手握住，“此事我知晓了，只甄大师当真有本事，你待他礼遇些，我慢慢寻一个破解之法。”
哼~
郭络罗氏不甚满意，倒也应下了，“也罢，夫妻一体，爷认的先生我自是会敬着的。”
汉女衣裙的事待她再细细打听一番，总要抓个现成的才好。
————
好险好险！被罚了这马甲就套不稳了！哪个大师会被罚的？一点格调没有！
【那你还说刺激她的话！钱都没赚到！】
系统忍不住了，它是真的很认真把算命当事业看。
甄楣差点没忍住刻薄的笑出声，找老板娘要报酬？会不会混职场啊！反正老八知道了肯定会补，为什么要说出来？
就她住的这些天，没少被旁敲侧击修的是什么道，怎么入道的，无情道是什么这类的问题。
老八也没打算放过她，信可能是有些信的，目前为止她没有出错漏，但不理解也是真的，所以才会这么关注她，就这，她还担心老八不知道他老婆算命没给钱吗？
“别管钱的事了，少不了的，虽然也不怎么多，你还是继续留意附近适合更换的身体，算命赚不到什么钱，我随时会切换新身份干别的。”
【宿主加油！】
真傻啊系统！都是打工的，你这样积极给老板赚钱会被骗得很惨的！
甄楣若无其事的回到屋里躺下，怪累的，躺一会再继续学着梳头吧，出门见十五之前学会就行……
但这只是甄楣的理想情况，下午晚膳的时候老八就喊他过去一起吃晚饭。
以上不是病句，甄楣自己是不习惯下午两三点吃晚饭这种事的，横竖她是汉人，口味又不刁，就按早中晚来的，但身为典型满人出身的八贝勒府主子，就有遵守习惯的必要，她也只好去吃这顿不合时宜的晚饭。
饭菜怎么样如今甄楣也不在意了，横竖不能多好吃，她眼神坚定的往旁边一坐，倒是让胤禩更难开口，话在嘴里转了又转。
“甄大师，今日恍惚听见你与福晋说什么离婚另配——”
甄楣十分坦然并且耿直，感谢这个身份不用太通俗务，“八爷是想问福晋命里无子之事吧？”
“大师愿意仔细说说么？”胤禩态度温和，但显然就是对这个有兴趣。
“这事其实不难，福晋是有福气的，只是父母宫上有瑕……”甄楣编了一通话，说明郭络罗氏是因为和他成婚对子女宫产生了影响。
这话也不是乱说，有清一代联姻都在小圈子里，安亲王岳乐是宗室，他的外孙女又嫁回爱新觉罗家，虽然不是最近的表哥表妹，但也未必远到哪里去，说不准就对生育有影响。
再者就是和血缘毫无关系，身体自己是会进行挑选的，甄楣就听说过夫妻多年无子离婚再婚，之后各自有了孩子的事情。
在清朝，身为丈夫，老八可以纳妾，但郭络罗氏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所以她说的无子完全合理，那句离婚完全是因为对八福晋的未来有模糊印象，才说出了口。
现在看来离婚是个蠢主意，但总比被小心眼的老四强行判离来得好，她不介意见到这样的变动，如果历史产生这么点小改动她就害怕，那不如当场死了算了，毕竟戏班子的女戏子没了也是真实，哪怕她对一个时代毫不重要。
【宿主你怎么知道八福晋不会有孩子啊？】
甄楣差点被系统的蠢问题问得当场破功，心里暗暗警告它，“从现在开始你闭嘴！我不让你说话不许开口！”
她为什么知道？她穿越的为什么不知道！蠢系统退化了吧！
鉴于甄楣一向“不懂算命”的人设，她甚至耿直的解释了以上两个原因，就像是那位说要相信科学的道长一样。
胤禩的反应也非常一致，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觉得甄楣看到了什么。
“福晋的未来……”
甄楣低头，压低了声音，“为八爷您所累。”
不要忘了我给你的忠告啊！收手吧老八，外面全是不吃你魅惑的狠心人！
胤禩表情怔怔，略有些颓然，又有着不甘心，“难道当真不成？”
我差在哪里了？太子当真就那样坚如磐石？
也就是甄楣不知道他想什么，不然真的会说让他不要盯着太子，虽然太子给兄弟们带来了皇父的疾风骤雨，但他也没讨到好啊，赢家真不是太子啊！
胤禩也就是抱怨一句，至于更具体的策略调整之类的，自然不会对着一个出世的大师讨论。
甄楣也得以继续过平静的生活，并且在某个休沐日，里穿衣裙，外套道袍，顶着一顶四方帽出了门。
然后……
“帮我盯着点啊统！”
甄楣手上不停，在无人的巷角，飞速解下帽子剥掉外衣，一把打成包袱拿在手里，切换成“文雅”的步子往目标店铺而去。
其实她的打扮错漏颇多，因着在穷苦无人管的大丫和戏子的身份里混，甄楣见过的女人又以满人居多，就忽略了一个要点，此时汉人稍体面的人家里，女眷都是裹脚的。
这裹了脚就行动艰难，更不会独自一人出门，她自以为文静符合规范的行为，其实压根禁不起推敲，所谓低调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一个女人去布庄是合乎常理的，虽有些人注意到她，倒也没有想太多，她顺利的到了铺子说出目的，在茶室与十五见了面。
“都下去吧。”胤禑眼睛看着甄楣，嘴里吩咐。
只有二人在场，甄楣狠狠松了一口气，“出来一趟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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