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暑气尚在街巷间弥漫,初秋的跫音悄然叩响店铺门扉。

往常报晓的更夫总是伴着微明的天色敲响五更锣,唤醒一城的烟火生计。

近日里来那熟悉的锣声似是被秋意绊住了脚步,在夜色里延迟了些许。

街巷两旁的风灯依旧摇曳着昏黄火苗,光影与渐次敞亮的天色相融,将早行之人的身形拉得修长。

天色未明,熊英便来到铺子里,着手打扫,处理食材。

秋风携着缕缕凉意穿梭于街巷,撩动酒肆的幌子,抚过布庄的招牌。

她手里菜刀敲击砧板的声响惊扰了檐下的宿鸟。

它们扑腾着双翼在巢边轻啼,声线里没了盛夏时的清亮与急切。

熊英扎着利落的马尾,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也丝毫不影响她手上的麻利动作。

她从竹篮里挑出几个饱满圆润的芒果,一手稳稳握住芒果,一手持刀沿着果核轻轻一划,将果肉一分为二。

橙黄果肉散发着馥郁果香,她将果肉仔细地削下,放入一旁干净的碗中。

接着,按照程扬知教给她的办法,将前一天做好并置于阴凉处的木薯淀粉制成西米。

锅里的水烧得咕噜咕噜冒泡,她不慌不忙地把西米倒入锅中,手中的木勺轻轻搅动,确保受热均匀。

处理好西米,天将蒙蒙亮,她用粗布围裙擦拭双手,走到店门前张望街上其余铺面。

对街那胖掌柜的糖水铺子也开了门,几个伙计忙里忙外做着经营准备。

熊英鼻翼间挤出一声轻蔑笑声,正欲转身回后厨。

忽见有一客官早早去到胖掌柜铺门前,对铺里问:“可有糖水卖?”

这个时辰除了早点摊,其余铺子皆无人光顾。

怎会有人起个大早来吃糖水?

胖掌柜笑脸相迎:“有的客官,里边请。”

熊英瞧见那客官衣袖一摆,笑着问:“掌柜这铺里糖水,可否皆卖与我?”

什么?

胖掌柜与熊英一样,闻言不禁疑惑,盯着客官定神半晌,嘴里结巴问道:“客官您,是要包圆我这铺里糖水?”

“正是。”客官爽快。

熊英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处理食材时的士气被尽数消灭。

凭什么那胖掌柜一营业就来贵客?

她坐在铺里等了一个时辰,程扬知的马车姗姗来迟。

“掌柜!”熊英一见到她,便走上前汇报今晨遇到的奇事。

她绘声绘色还原事情经过,以为程扬知会同她一道愤慨,却不料她这位掌柜撸起袖摆,戴好襻脖。

“走!干活儿!”

有了熊英提早帮忙,程扬知备餐速度快了不少。

未到午时,店里便来了零星几客。

大多是见街对面胖掌柜关了门,转而走进程扬知的铺里。

金钗和玉簪忙着给大家介绍“定制套餐”为何物,新奇的菜单引得客人驻足。

熊英十分惊讶:“掌柜,咱家今日为何如此多客人光顾?”

程扬知耸肩一笑:“因为整条街只有咱们开门呀!”

垄断,在市场中,乃是一种商业现象。

指的是在特定的行业或市场范围内,仅有一家商家掌控了整个商品或服务的供应。

就像此时程扬知的铺子,整条街只有这一家店销售糖水,此店即为垄断者。

这意味着,程扬知的铺子在一定时间内对糖水的生产、销售渠道、定价等诸多环节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这种现象固然存在诸多弊端。

譬如可能会导致价格的不合理上涨或者服务质量的停滞,或因缺乏竞争的压力来促使商家提升自身。

也使得消费者的选择范围变得极为狭窄。

因此今日,街上欲想食用糖水的百姓,只能光顾程扬知的铺子。

这样说似乎勉强且不光彩,但她才不在乎呢。

赚钱是王道。

对付小人就该用损招。

且不说那胖掌柜恶意竞价亏损严重,给了他人可乘之机也是咎由自取。

程扬知忙活半日,收拢了不少客心。

就在铺子即将售罄打烊之时,熊英在清早时分看见的那名客官竟光临了糖水铺。

“侧少夫人。”那客官忽然对着程扬知行礼。

熊英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小人按胡总管的吩咐,已将对街糖水采买回府分发给下人们。”

程扬知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掌柜你,我,你……”熊英震惊得合不拢嘴,她从未听闻程扬知是何许人也,只当是京州一位有勇有谋的女子。

还不等她消化冲击,只见门外一辆乌木打造、质地坚实而泛光泽的气派马车停于铺前街上。

轿帘轻掀,一名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男子款步而出。

他一袭月白锦袍随风而动,衣摆处绣着银色暗纹,在日光下泛着光芒。

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绦,坠着一块羊脂玉佩,温润通透,显出地位不凡。

发髻梳成马尾,几缕乌发垂落在白皙的额前,更衬得双眸深邃如夜,眉如墨画,斜飞入鬓,薄唇微抿,不怒自威。

踏下轿子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沉稳而优雅。

熊英顿感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而变得凝重起来,铺里客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

唯有程扬知,不仅泰然自若,甚至笑盈盈朝那名男子走去。

“你怎么来啦?”

她撒娇一般抬起手,搂住凌延川颈脖,整个人靠到他怀里。

凌延川十分配合地微微俯身,将她拥入怀抱里。

天气转凉,拥抱时交融的体温令人放松。

“今日府里上下可都在夸你心善,体恤下人。”凌延川低声笑道,凑到她发鬓边细细嗅闻。

程扬知从他胸膛前探出脑袋:“身为府上半个主人,应该的!”

日前她为了哄人表明了心意,与凌延川的关系自然缓和。

虽然她依旧碍于借用着程因的□□,不敢做什么“逾矩”之事。

但若是拥抱和牵手也被禁止,和守活寡有何区别?

绝无诅咒凌延川之意……

程扬知将他拉到铺子里,正式把他介绍给熊英。

“这位是……”她斟酌半晌,心一横说出那个令人脸红的词,“……我夫君。”

郎才女貌,熊英就差拍手叫好:“见过店东婿,小女名叫熊英。”

店东婿?

程扬知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不过她喜欢。

可比那些现代人一进她古着店门就叫她“老板娘”好听。

“熊英是我日前招来的,她是柱州人。”程扬知挽着凌延川的胳膊说道。

听言,他眼神明显减了几分锐利:“有劳了。”

“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熊英光是猜想也知面前这位是个大人物。

程扬知将凌延川拉进店里包厢。

在这里谈话不用担心落进他人耳根。

“惠悳说,过几日八少主乔迁新府,也同我们上次那样设个宴席。”

她说话间金钗和玉簪端来糖水和点心。

“八弟同我说了,拜帖应是明日送来。”

“惠悳她帮了我不少,所以我想准备些比较贵重的礼物送她。”

程扬知一边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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