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花青左手长刀挥出,呼延酬以枪杆一头格住,左手攻势阻滞,姬花青右手立时向前送出,呼延酬也即刻提起长枪另一头,只听当的一声,长剑剑尖刚好刺在枪刃上。

那药铺掌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两个人在自己的铺子里又是亮家伙又是动手的,正当他心内暗暗叫苦时,却发现这两人其实还有点道德,姬花青和呼延酬并没有在药铺中久留,而是一路打到了药铺外。

药铺掌柜松了一口气,好家伙,那女的一手抡刀一手抡剑看上去就怪吓人了,而那男的手里的长枪更是了不得,那男的便已生得很是人高马大,而那枪比他还要高出不少,一旦抡开了,自己这间小小的铺子可承受不起。

所幸这间药铺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周围没什么人经过,姬花青和呼延酬便直接在药铺外打了起来。

雨馀凉以及其他玄同教之人也从药铺中跟了出来,雨馀凉和覃七霄看着与呼延酬斗在一处的姬花青,心里都在想:“你还说别人看见人二话不说就上去打架嘞。”

然而除了想到这个,雨馀凉心内还被别的情绪所占据,刀光剑影枪花映在他瞳孔中,雨馀凉感到自己内心有一种隐隐的雀跃。

他知道姬花青会使刀,会使剑,却没想到她能将二者同时运使。

刀剑齐使,刀法剑法交织,绚烂无比又有条不紊,而呼延酬的长枪硬是将姬花青的每一招都挡了回去。这两人的刀剑法与枪法至精至妙,相互碰撞下又激发出更多出人意料的招式。刀剑变幻、枪尖旋圜间,雨馀凉自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的高招巧式络绎不绝,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倾泻而出。

雨馀凉看得极是痛快,同时突然回过神,跟姬花青打架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当当两声,呼延酬的枪杆挡下姬花青同时砍下的刀刃剑刃,这回姬花青的动作并未因此而阻滞,只见她将手中刀剑顺着呼延酬的枪杆滑动,瞬间擦出数点火星。眼见姬花青的刀刃就要削中呼延酬握枪的手指,而姬花青身随刀走,也已闪至呼延酬面前!

姬花青身在半空,呼延酬持枪在地上站定,姬花青和呼延酬四目相对,似乎同时回忆起了如烟往事。

春花烂漫,草长莺飞,暖阳微风下的雁磐山,前不久才经历过一场流血事件。创教一百年后,玄同教从内部分裂,中护法康忱守不满时任教主的各种做法,于是带着教中支持自己的一众人马离开雁磐山总坛另起炉灶,之后更是带人杀回雁磐山,除掉了原来的教主,自己成了玄同教的新一任教主。

这时的玄同教,有很多事等着要解决,而对前任教主手下之人的安排,则是其中尤其需要妥善处理的。

康忱守拖着一个约莫九、十岁的小男孩来到教中禁地七星楼中,在他们前方,一名男子背对他们而站,此刻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康忱守先对那男子抱拳行礼,随后道:“教主说得没错,奸细果然就在那群养马的孩子中。”说着便将小男孩推到前面。

小男孩抬头看向被康忱守称作“教主”的那人,只见后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俊逸男子,看上去比康忱守要年轻。

那男子站在前方,男孩见他看着自己,那男子对男孩点头道:“孩子,过来。”

在这种情形下,男孩作出了“最好乖乖听话”的判断,他看着那被称为“教主”的男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等男孩走近,那男子蹲下身,对小男孩道:“你是聊氏派来的,是不是?”

男孩摇摇头,十分自然地撒谎:“不是。”

那男子垂下眼,站起身来,向旁边走出两步,道:“聊正赟大量收留北地流民孩童,这些孩子经过残酷的训练后,便让他们渗入到江湖上各个势力中,好替聊氏递送情报。聊氏这些小细作的工作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下场凄惨,要么被他们潜伏的势力处死,要么被聊氏折磨至死。”

男孩听那男子道出这些,身子以极细微的幅度颤了颤,不过他相信没人察觉。

那男子说得一点不错,男孩正是聊正赟派来潜入玄同教的间谍。他在玄同教潜伏了两三年,并没有人怀疑像他这样的小孩子会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而如今玄同教权力更迭,从前的中护法杀了原来的教主,自己成了教主,男孩没想到,玄同教一换了主人,自己的身份就被看了出来。

不过让男孩感到奇怪的是,将自己带来这里的康忱守不已经是教主了吗,为什么会称另一人为教主?在玄同教潜伏了这么久,这七星楼他是第一次来,他也从没见有其他人来过。

那男子回头,看向男孩道:“聊正赟培养的这些小细作对聊氏尽心尽力,可为什么呢?是因为被聊氏威逼恐吓,还是因为聊氏向这些孩子们许诺金钱地位还有自由作为回报奖励?”

男孩听那男子说到这,耳边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了自己之前在衡泽时听到的话:“只要你们做出了足够的贡献,就能在聊氏获得更高的职位,到那时,你们每月都能领到一大笔薪俸,拥有自己的住处和下人。”

那男子的声音将男孩拉回了现实,只听他道:“可这些孩子自己呢?他们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有没有想要实现的理想?孩子,你的家是在北地什么地方?你的家人呢?”

男孩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绿洲中有集市,集市上各种各样的货物是大漠里仅有的鲜艳色彩,除了这些之外,绿洲里还有他和母亲住的小屋。

可有一天,不知从哪来了一群人,那群人骑着马大声呼喝,来到他和母亲所住的绿洲,见人就杀。

他被母亲藏在家里的地窖中,等外面的嘈杂散去,他费了好大的劲掀开盖在地窖口上的板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差点晕厥。

四周一片狼藉,尸横遍地,似乎连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砂砾的风都是红色的。而他的母亲仰躺在地,眼睛还睁着,只是眼眸中已失去了神采。

他没有家了。

他漫无目的地,漫无目的地在大漠中走着,他不辨方向,只管向前走,他本来应该是要死在大漠里的,可命运却让他走出了大漠,将他带到了大漠之南,来到这片被称为水西的土地。

在水西北边的一个小镇,他和其他流民的小孩子一起,为了一口饭随着一位看上去身份尊贵的大人南下,来到了聊氏多年来盘踞的衡泽。

在那座北方小镇时,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可他们越往南,四周的积雪就越少,来到衡泽后,他发现这是个就连在冬天也不下雪的地方。

他来到了一个离故乡很远,很远的地方。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残酷训练。

很多跟他一起来的人都受不了倒下了,但他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训练很刻苦,他的话很少,他的表情总是很严肃。

他的神色举止看上去已不像一个孩子。

他这般拼命地努力,这般不与其他人厮混,自然就有人看不惯他。

一次训练结束,在回到住处的路上,他远远就看见了守在那里的五六个孩子。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那些人挡住他的去路,言语的嘲讽很快变成了推搡,推搡很快变成了殴打。最后,他站在原地,而四周则倒着那些堵他的孩子,其中三个是比他大的孩子。

他用衣袖擦去嘴边的血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出众,于是他被分配到玄同教来,运用之前受到的训练,定期为衡泽送去玄同教的消息。

如此在玄同教待了两三年,晚上周围没人时,他会拿起一根木棍,在马厩旁练习枪法。

大约在一两月前的一个满月之夜,像往常一样,他又一次用木棍练习枪法,正当他为自己这两三年来的进步沾沾自喜时,忽然瞥见自己脚边多了一道影子。

他骇了一跳,立即将头转向身后,只见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人站在自己后面。

他不知道这人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他的心怦怦而跳,但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在心内告诉自己,偷偷练武并不能证明他是细作。

从男孩的角度,他只能看清那人的下半张脸,而那人突然开口道:“你的枪法很不错。”

他暗暗心惊,对方已看出了他用木棍使的是枪法。

正当他疑惑那身披斗篷之人的身份时,后者走上前来,他本自十分紧张,此刻更是管不了那么多,握紧木棍就朝那人挥去。

那人似是随意一握,就握住了木棍的另一头,男孩一惊,手肘回缩,要将木棍从那人手中抽离出来。然而无论他怎么使劲,木棍都纹丝不动。

正当他惊惶交加时,那人握住木棍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站立不定,一跤坐在了地上。

他坐倒在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人,不知后者打算做什么。

那身披斗篷的人却道:“你的枪法很不错,有些地方却需要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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