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妹妹卫好。
她虽然也是一身素衣却神采飞扬眉眼中的好奇和欣喜目不暇接显然已经有些看花了眼。
“阿好你怎么在这?”
“姐姐是夫人……”
孟秋蝉截住卫好的话头:“我今日出门看见这姑娘在外面张望便问了问竟知这是你的妹子来寻你的就把人带进了府里来好等着你。”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自己的妹妹和世子夫人在一处总让卫婵感觉说不出的古怪可孟秋蝉笑语盈盈卫好也满含期待的样子却让她不得不顺着别人的思路走下去。
卫婵改了口对孟秋蝉福了福身:“多谢夫人小妹年纪小不大懂事请您宽宥一二您能把小妹带进来妾身不胜感激。”
孟秋蝉用帕子掩住嘴角笑了笑:“你谢我做什么咱们也是姐妹你妹妹便是我妹妹难道我还不该照顾一二?前些日子我正想说孙嬷嬷唐突了你不知该怎么跟你道歉呢今儿却巧了你妹妹难得来一趟
卫婵脸色变了变:“这不合规矩的夫人。”
“我们凭栏院还讲什么规矩不规矩不过都是自家姐妹这有什么呢你带着她去逛逛园子抒抒郁气也是好的听闻你们母亲新丧家里都没人照顾你这妹子你也是性子这样绵软都不跟世子和本夫人说吗你只要一说世子哪有不同意你接自家妹子来照顾的。”
这里面的原因就分复杂了因为卫好见识的不多对谢怀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谢怀则是绝不愿意把卫好接近来的卫婵也不愿意这并非是因为怕妹妹争宠什么的而是怕她走上歧途。
公府看着光鲜可实际上在这深宅大院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她是真的不愿妹妹被里面的富贵迷了眼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而且公府的规矩妾的亲戚是不算亲戚的且又不是家生子的那种终身奴隶轻易是不能叫外人进府规矩就是这样残酷她将来若生育了孩子也不能叫她一声娘得喊孟秋蝉亲娘她妹妹卫好也不算孩子的亲姨母公府是只认正妻那边的人是亲戚。
为了钱她给谢怀则做了通房原本却只想着干几年就赎身出去而谢怀则却逼着她做了终身的妾
,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就是个最重要的原因。
谁想要自己生的亲生孩儿,要认别的女人做娘,一辈子不能叫自己一声娘呢,可名分在这摆着,妾就是卑贱,就是上不得台面,妾生的孩子,若是不让正妻养,将来长成都会被骂一句小妇养的。
一想到这些,卫婵就精神郁郁,钻牛角尖想不开,可谢怀则却总觉得,有他护着她,日子哪有那么难过。
男人的承诺能相信一辈子吗?她现在得到了银钱,谢怀则这些年的全部家私,光现银就有十万两,可她失去了,是这些银子能补偿的吗?
不仅仅是唾手可得的自由,还有乡君的封号,放出去后能安然无忧的过一辈子。
得知自己伤了小腹,这辈子可能子嗣艰难,谢怀则当时的表情,难过和愧疚,还有夹杂着伤心和绝望的表情,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而她却松了一口气,一辈子没孩子,做个老姨娘在这府里,也好,若是当真生育了孩儿,还要叫别的女人娘亲,一辈子不得相认,她便是再会开解自己,只怕也要疯。
不过一会儿,卫婵脑袋里闪过好些念头,面上却丝毫显不出,谢过孟秋蝉,便领着卫好回了关雎院。
“那是世子新娶的夫人吗?看着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那通身的气度,真是跟普通姑娘不一样呢,公府里面真阔气,原本阿娘没病的时候,带我来过一回寻你,只在门外大红门和石狮子的地方等着,里面却从未进来过,真好,这里面,跟神仙住的地方似的,怪不得能养出姐夫那样人来呢。卫好叽叽喳喳,一刻都没停下说话。
“你闭嘴吧。
卫婵叫红砚关上房门,就头痛万分的让卫好闭嘴:“你是怎么来公府的,你来这做什么,家里出了事?不对,娘的丧事已过,家里还有门房柳家夫妻能护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火急火燎来寻我,还撞上了世子夫人?
卫好寻了个美人榻,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上头铺着的褥子,都是丝绸的,而且是丝绸中的上等货,摸着就柔软光滑,还透着隐隐的丝凉。
她已经不是那个家徒四壁的普通农女,自谢怀则在小甜水巷给她们母女置办了房子还配了丫鬟,一应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小官家女孩的标准,过了这几个月,见过一些好东西,可她们在外
面买的丝绸料子,都是穿在身上做衣裳的,竟是半点都不如这床被褥,这样上等的料子,居然只是做被褥。
卫好摸着这褥子,心中越发不舍,自家姐姐住的地方竟是如同神仙洞府似的,用的瓷器,都是最极品的官窑瓷,比家里的可好看太多,圆形花窗外便是开的正好的凤凰花,窗前有一尺瑶琴,东边乃是一副未完成的工笔画,雪影纱做的床帐旁,乃是一副只差了收尾的绣绷,绣的事一副万寿图,比外面卖的还精致不少。
卫好虽在铺子里见过些好东西,却从未有公府小姐的熏陶,她只是觉得好,又说不出好在哪里。
卫婵一看她,便知这是进了这富贵锦绣窝,看花了眼了。
坚守贫穷容易,可一旦沾惹富贵还能持身自正,坚守本心的,难。
她们这些奴婢,因为公府的富贵,主子待人还算温和,浸淫在这富贵窝,把一些小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也奉承的像是副小姐似的,又因看惯了好东西,就觉得外面的不上档次,痕瞧不起外头的普通百姓。
主子们开心的时候,愿意平和待人,府里二房的三小姐四小姐们,也喊过她凝冬姐姐呢。
可主子这样喊,她便真的拿乔,就真的是人家的姐姐了吗?就像丫鬟们在这府里呆久了,便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吗?
犯了事的时候,还不是说撵出去就撵出去,端砚曾经如何风光,身为世子的大丫鬟,比小姐们的大丫鬟还要被巴结呢,可撵出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如今嫁给老桑家,做农活不说还要受婆母磋磨。
身份低微的平民,入府成了奴籍,最忌讳的,便是跟着主子被奉承了几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这种悲剧她看得实在太多了。
因为宠辱不惊,牢记自己身份,从不得意僭越,这才入了大长公主的眼,又因生的不狐媚出众,大长公主才选了她成了自家金孙的通房小妾。
然而令大长公主没想到的事,其貌不扬的她,却让谢怀则丢不开手,分明被打发去了庄子上,又被他弄了回来。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才对她冷落下来。
她妹妹还小呢,若是此时移了性情,并非好事,而且她还是孟秋蝉带进来的,更觉得不对劲儿,卫婵心中烦躁:“别四处看了,我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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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
好撅嘴:“你生什么气,对我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在公府享福,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是不想我享受荣华富贵吧,怕我沾你的光呗,你待我还不如人家世子夫人待我好。
卫婵险些气了个倒仰,然而当着卫好的面,她又不好说孟秋蝉的乳母因为她被发落了,一直重病,已经结了仇,孟秋蝉或许没存着好心。
“你到底是怎么来这的,好好回答我的话,还有你跟夫人都说了什么,细细说来,不然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回去!卫婵语气颇为严厉。
卫好撅嘴:“我没想找你的,我跟邻居孙家姐姐相约去绸缎铺子,正好经过,她知道公府世子是我姐夫,羡慕的不得了,就想下车看看公府大门,然后就碰到一辆华贵马车,前头的车夫要驱赶我们,被里面的人喝止了,那人表露身份,才知是姐夫新娶的夫人。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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