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吗?

以诺想要起身,只感到身体剧痛,比在战场上受到轰炸后,浑身骨头碎裂的疼痛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立即冷汗湿透衣衫,几乎痛到晕厥。

病房外争论的声音更高亢:“公主殿下,请您让开,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以诺抬起唯一能动的,插着很多针管的手臂,连接身体数据的手表在手术后强制重启,涌进无数条信息。

“以诺亲王叛变案即日开庭,据悉出席证人有军队高层人士……”星际日报头条。

“上将,您还好么,我们听到消息都很担心您,没有人相信您会叛变,我们会永远站在您身后的!”军队从前的下属。

“以诺,真是该死,赫柏那丫头把你藏到哪儿了!现在全世界都是你叛变的消息,你现在答应嫁给我,我为你找最好的律师,我还可以向我爸爸跪地请求,求他放过你,以诺,你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我能救你。”来自莉莉丝。

这一个月来所有的信息,都被监护人系统拦截在外,以诺用语音唤出联系人“安妮塔”的界面,看见安妮塔给他发过三条信息。

“哥哥,你疑似叛变的消息传出,对家族的声誉有很大影响。”

“我希望你能在出席军事法庭审判之前,向媒体提出,正式和斯宾塞家族脱离关系。”

他给安妮塔发了自己要做手术的信息后,她回复,“知道了,祝一切顺利。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话,哥哥。”他收到的只有这条消息的前半截。

是谁拦截信息,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见外界的任何流言,不言而喻。

“啪——”房间外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谁允许你们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今天谁敢闯进这道门试试,我把话放在这,我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栋楼!”

外面安静了,过了几分钟房门打开,年轻的女alpha在看到以诺醒来时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恢复如常,扬起笑容走来:“亲王殿下,您醒了,手术很成功,再修养几个月,您就可以走路了。”

“赫柏……”

以诺开口的同时,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渗入浅金的鬓发中,美丽的眼睛盈满泪水,碧蓝瞳孔像破碎的琉璃,无声地传递哀伤。

赫柏从他起伏的胸膛,插满管子的手臂,看向他右手腕的手表,立定许久,似抽气似叹息:

“您都知道了啊?”

以诺泣不成声,他连手腕也无力提起了,只能尽力转动眼珠子,望向赫柏,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女孩朝自己走来,柔韧温暖的指腹抚过他的脸,抹去一片眼泪,一触即离。

她俯着身子,高马尾从肩旁垂落,几缕发梢刺在他的脸上,久久不愿离去。

她用目光描摹他的脸,传来像大雪的冬日壁炉乌木沉沉燃烧一样炙烈沉稳的暖意,“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不会让您受到一点伤害。”

“我向您保证。”

三天后,以诺出席军事法庭审讯,全体帝国子民的目光,所有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他,想知道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omega,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的帝国。

大门打开时所有人忘记呼吸,偌大的环形会场针落可闻。

以诺亲王,是穿着符合仪制的贵族礼服,躺在医院简易病床改成的担架上,被抬进来的。

医护人员把他抬到被告席,席间座位太小,他被放在席前的一片空地上,折叠床的靠背升起来一些,让他勉强算是坐着。

这副画面极有冲击力,以诺亲王出身显赫,从小在出现在公众面前便是一丝不苟,儒雅从容的形象,之后无论是未婚妻塞克公主在婚礼当天死去,还是他在军营里被不怀好意的媒体堵截,无论什么情形下,他始终衣装整齐,不见一丝狼狈之态。

即便整个帝国都知道他受了重伤,谁也想象不到,他只能躺在担架上被抬进会场。

“我已经准备好了,法官大人,请开始吧。”

以诺苍白的双手覆上腹部,费力地对众人轻点下巴问安,明澈的眼睛看向高台之上的莱纳法官。

证人被接连通传上前,军队后勤部长安德鲁,哽着粗红的脖子高声陈述,他是受了以诺上将的指示,为军舰加入错误的润滑剂,导致大批军舰在战场上起火,“我们本来一定可以在那场战争中大获全胜!但因为以诺上将的错误指示,大批士兵在战场中牺牲,耗费大量帝国财力的机甲兵团全军覆没!”

接着是来自加里南帝国的路易斯皇子,经过那场大战,加里南帝国元气大伤,皇帝把路易斯皇子作为人质送来求和,附上一封以诺的亲笔书信。小皇子顶着一头棕红的头发义愤填膺,“以诺是个坏人,他想毁掉自己的国家,主动写信给母皇,提出要在大战时里应外合,让我国的军队长驱直入。”

小皇子稚嫩的声音回荡在会场中,让所有旁观的民众陷入沉思,如果说安德鲁的证词可信度不高,来自敌国的皇子,总不至于千里迢迢来诬陷以诺。

难道以诺亲王,真的背叛了莱茵帝国吗?

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辅政大臣尤利斯,和皇帝的私生子安帕等人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爱慕着以诺的莉莉丝则手握成拳头,暗自为他紧张。

这是一场来自皇室和贵族的共谋。

军舰失火的真相,再查下去,会扯出数不清的利益勾连,他们最希望以诺死在战场上,或者在手术后因为并发症死去,现在他们等不及了,推动了这样一场全民公审。

牺牲一位不服管教的omega,掩盖贵族和皇室通过军队贪腐的真相。

以诺逃不过去,莉莉丝现在只希望落在他头上的不要是死刑,终生监禁也好,断手断脚也好,她都会继续爱他,只要他还活着,她一定会请求父亲把他救出去,藏起来。

“我没有做过。”

以诺的声音与他的处境相比显得过分冷静,“以上对我的指控,我全部否认。”

他并不软弱,除了知道真相的一瞬间心灰意冷,很快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赫柏跪在病床旁,握住他的手请求:“您在法庭上,只要说您没有做过就好,其他的一切,交给我,请您答应我,千万,千万不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难过。”

他清楚人性的黑暗面,只是主动选择了面对阳光。以诺的长睫垂下,遮住泛红的眼尾,心想他不会难过,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身边还有赫柏,为了赫柏,他不应该难过。

辩方律师是赫柏请来的一位alpha女性,与控方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律师相比,显得年轻且经验不足,但她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震慑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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