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赶紧哄道:“怎么花言巧语?我何时骗过你?你可是堂堂公主,若是我今日骗了你,改天你到皇上面前告一嘴状,我这头上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女子“哼”了一声:“敢情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是因为我爹才娶我?要这样你干脆自己进了后宫嫁给我爹得了!”
那男子道:“怎么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得紧,要不是为了我,我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设了整整三个月的局,这才把那女人和她全家……”
他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那女子娇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好哇,没想到你长得人模狗样,倒是还挺会耍这些心眼子!”
那两人又嬉笑打闹一阵,乔挽月站在红纱帐子外,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许是这红烛太刺眼的缘故。她一身月白的衣裙贸然闯入这艳红的喜房中,像是个不速之客,又像个孤魂野鬼。红烛旁一只天青釉螭虎纹瓷瓶摆在桌沿,上头一只青色的螭虎张牙舞爪地瞪着她,仿佛是在替主人驱赶这突然闯入的外人。
乔挽月环视一周——半透明的红纱帐子,点翠金钗,如意头簪,案上两只燃烧着的香烛,底下满当当摆放着的是寓意美满多子多福的干果,一只官皮箱静静地待在角落,乔挽月不用去翻都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左不过是随着公主送过来的嫁妆,乔挽月当时经历过的,现在正又一次一一摆放在她面前,只是这次的主角不是她。
她还记得新婚之夜她顶着红绸的盖头,是如何欣喜又紧张地坐在床榻边,陆裴元叫走了所有丫鬟婆子,推门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轻到乔挽月不由自主屏气凝神地去听。
陆裴元却没有立马来掀她的红盖头,而是在几步开外站定了脚步。
乔挽月有些无措,她手里攥着自己喜服的衣摆,柔顺的布料被她攥得皱巴巴的,指尖也被掐出了红印子。
他在看什么呢?
乔挽月想,难道是白天成亲拜堂时自己有哪处出了错,让夫君不满了吗?
想到“夫君”这个词的时候,乔挽月不由得思绪一顿,她还没有习惯这么叫他。但一想到以后可以一直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地这么唤他,她心中忍不住雀跃,夹杂着一丝害羞。她想到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所有权,自己是他唯一的妻子……妻子?
等到陆裴元真正掀开盖头的时候,乔挽月轻轻扯着他袖子的一角,说:“夫君,从今往后,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生世世不分离。”
陆裴元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在娶亲之前,他就听说过将军府的规矩——男子不可三妻四妾。
他笑意温柔:“我自然只会有一位夫人。”
乔挽月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他怀里。
现在看来,当初他确实没有说谎,陆裴元承诺过他只会有一位夫人,但从来没说过这人必是她乔挽月。
乔挽月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她感到眼眶湿润,像是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了,她不想在这间屋子里流泪。耳边还能听到男女调笑的私房话,朦朦胧胧一层纱幔后面,似乎还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当然乔挽月知道这是错觉,只是眼前似乎起了雾,让她的视线都模糊不清。
手背上沾上一滴温热的液体。
是泪吗?
那烛光烧得越发明亮,暖黄的光晕将屋子柔柔地拢起来,简直像一场梦。紧接着乔挽月想到:“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此时在这儿的是我的魂魄?牛头马面去了哪里?他们好像说过,若长时间地滞留人间,下一世转世投胎,我可能要变成个痴子。”
乔挽月还想再想些什么,但大脑似乎在抗拒,过度的思虑已经压得她近乎窒息,脑袋里糊成一团,思绪繁杂如纷乱的丝线。乔挽月只觉得脑袋很沉,前世今生茫茫然混在一起,爱与恨都交错不清,她觉得有些累了,四肢绵软无力,支撑不住一般向地上倒去。
黑沉沉的一片,像堕入了海水最深的漩涡里,头顶一小片天空在视线中逐渐扭曲,眼前有一道黑色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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