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烟火是如此绚烂。
火光中的男女又是如此醒目。
李曦宁不可能看不到。
一记猛刹,让疾驰的奔驰车停下。
她迎着晚风裹紧风衣,把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拢于脑后,低头点了一支烟,目露嘲讽地看着远处河边那对男女。
她抽了几口,烟像是堵在喉咙里,苦。
随手一丢,用脚踩得稀烂。
心里的讥逍却越来越强烈,原来陆赢川特地请了半天假,跑了二十多家小店,就是为了买这种东西哄小女孩开心?
这世间规则向来是弱肉强食。
她从没见过草原上的狼王,会愚蠢到为了一只兔子,去放弃自己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利齿。
月光倾洒,小路两旁的花树影影幢幢。
陆赢川和赵予安并肩走着。
赵予安几次想开口,但看了眼身侧男子的神色,犹豫再三还是闭上了嘴。
陆赢川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他走得很快。
一转头,赵予安已远远落在了身后,咬着唇看着他。
“怎么了?”他走回去,不解地问她。
又看到她弯着左脚,脸上露出痛色:“脚崴了?”
前面离黄家小院还有一段路,天黑了,地上枯枝碎石子多,赵予安却是个走路只会直直盯着眼前的家伙,也难怪会栽跟头。
陆赢川有几分无奈,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认命的蹲下身:“上来吧。”
赵予安眼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看到陆赢川扭头看她,赶忙“哎呦”一声,怕他反悔似的,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重了。”陆赢川把她往上颠了颠,抛出结论。
赵予安脸一红:“哪有!”
“重了,”陆赢川毫不给她面子:“每天就知道吃。”
赵予安想反驳,但趴在他背上,她舍不得。
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两人难得的亲密就到此而止了。
陆赢川的脊背宽阔,精瘦的肌肉充满力量。
赵予安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下巴轻点着他的肩膀,心里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种情愫,是熟悉、依恋、敬畏、欢喜、占有欲胶在一起的粘稠介质,是从她幼时便开始,数年如一日的习惯堆积出来的安全感。
在他的身边,她总能感到安心。
哪怕他这一年多对她避之不及,恶形恶状,她都始终坚信一点,这是从小陪伴她一起的长大的哥哥,他可能不喜欢她,但绝不会伤害她,更不会不管她。
事实证明,她虽然不够聪明,但关键时刻的直觉总是对的。
“陆赢川,”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看他要张口,又果断阻止,“算了,你还是别回答了,反正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
陆赢川把她又往上颠了颠,闻言无语:“你嘴里能吐出象牙?”
“……”
“陆赢川,你好好说话会死吗?”她恨得牙痒痒。
“赵予安,你好好不作会死吗?”他反唇相讥。
他又恢复了这副贱贱的样子。
仿佛刚才在河边的温柔只是一场幻梦,梦醒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赵予安决定示弱,她小猫一样在他肩上依赖的蹭了蹭:“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来河边找我,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谢谢你为我做的……”
“不用谢我。”他不耐烦的打断她,“去河边,是饭后散步。东西,是顺手买的,不值几个钱。”
赵予安不明白陆赢川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这一年多以来,每当她觉得两人关系有所好转,他总能无情地劈头盖脸浇她一盆冷水。
“……你说谎。”她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陆赢川毫不客气的把她从背上放下,看赵予安一脸懵逼,他冲她扬了扬下巴,声音也冷了几度:“你自己走回去。”
“可是我脚崴了……”
“那是你的事。”
“……”
赵予安气结,看了看四周,也就还有一百米的路,她忍了。
反正崴脚也是装的。
鬼鬼祟祟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她懒得再装,大摇大摆的踢着正步朝前走了。
不远处的树后。
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落入一个人的眼底。
陆赢川神色淡淡,一直看着赵予安走进了院子里头,才掉头朝反方向走。
*
赵予安推开院门,意外的发现院里变拥挤了。
辰山和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坐在石桌两头,女孩正敲着桌子言语激昂的说着什么,辰山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地上多了只立着的粉色行李箱。
赵予安走向二人,头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介绍一下,”辰山看上去困得要命,勉强提起精神,指着那女孩说道,“她是程卉。”
又指向赵予安,刚想张口介绍,却被程卉打断,她抱起双手:“我记得你,你是那天来找陆赢川的人,你是他的、他的……”
见赵予安没有回答,她狐疑的看向辰山。
“远房亲戚,很远的那种。”辰山看了眼赵予安,蔫蔫地编了个理由,又补充道:“赵予安现在是我的学习伙伴。”
程卉显然对赵予安不感兴趣,她将目光转向他的手机,辰山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很不要脸的把手机插进了牛仔裤的屁股兜:“我告诉你,你刚才的提议想都不要想!”
程卉“切”了一声,也站起身,上下打量起赵予安:“喂,你有何乐衍的微信吗?”
害,你说巧不巧,我还真有。
但看着毫不客气的程卉,赵予安头摇的很坚定,眼神也很无辜:“没有哦!”
程卉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拦住要走的赵予安,“那你借我一下手机吧!”
她比赵予安矮一点,曾经的长发因拍戏需要剪成了齐耳短发,向內弯着,更显得娇憨俏丽,穿着成熟,却十分时尚好看。
见赵予安犹疑,她补充道:“我就打个电话,让人来接我。”
“你自己的呢?”
“手机吗?来的路上扔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赵予安却匪夷所思:“那你现在干嘛又要啊?”
程卉语塞,辰山却精神了点,插嘴道:“因为程大小姐发现手机一扔,想让别人找她别人也找不到啊~”
他的语气委实欠打,程卉嘴一扁,本来就满腹委屈,现在更是被说中,两泡眼泪滴滴答答落下了。
“哎,你别……”辰山简直头大,求救的看了一眼赵予安,后者直接给了他一个“雨我无瓜”的慈祥眼神,回房间抱了个盆去洗漱了。
“程卉!别哭了!你这哭的像是我欺负你了似的,别人看了怎么想!”辰山难得严肃,心里却百爪挠心,恨不得今晚没接到那个电话。
他本来已经回来了黄家小院,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等赵予安回来。程卉一个语音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问他在哪,他以为组里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告诉了她,没想到组里没事儿——十万火急的是她。
早知道不如关机睡觉,屁事儿没有。
赵予安洗漱完,开始在躺椅上闭着眼晾头发。
院里就这么大,于是远处两人的聊天一字不差的全钻进了耳朵。
“对呀,就是我被骂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导演倚老卖老,把我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当然不爽啊,可我又不能现场跟他开骂,我又不傻!”程卉一拍桌子。
“然后呢……”辰山无精打采。
“然后我越想越气啊,想喝酒,却想起来最好的那瓶前两天送给你表哥了。”程卉简直要扼腕叹息。
“所以你就去他屋里拿了?”辰山来了精神。
“对啊,可我发现他心情也很差,他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何乐衍说,他姑姑把表弟交给他,眼看表弟越来越傻,那种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屎壳郎向着屎庄大道奔进,他却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就很无力啊!”
“卧槽!”辰山简直要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他怎么不说说他总是讲鬼故事吓我的恶行?别人家的哥哥,什么睡前一千零一夜,温馨童话,他是睡前一天一个红绣鞋,中式恐怖!”
又撸起袖子,义愤填膺:“你知道我来这里前,每天睡前都在听什么吗?大悲咒啊!哪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整夜单曲循环大悲咒啊!你别不信,我有证人——”
他一环绕,走到差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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