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叶皓不理解,难道他不想为师门报仇?
“师门里迟迟没有动静,我想是因为两个原因。其一,师伯避世静修,恐长右山卷入江湖纷争;其二……”冷逸尘看了一眼叶皓,眼神复杂,似乎内心在做一场激烈的斗争。
最后他还是说道:“其二,招摇宗圣女是师姐的亲生母亲。”
叶皓听完,大为震惊,他在长右山,从未见过师娘,师傅只说师娘早逝,却不想其中有这样的缘由。
冷逸尘继续说道:“这件事只有师傅和师伯知道,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的,师姐都不一定知道此事,她没有养在师傅身边,而是拜在了师伯的门下,也是此原因。”
叶皓听完,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上一代的恩怨,风风雨雨几十年了,依旧不能消散。
冷逸尘的心还在暖暖身上,他追问:“师兄,叶岚她在哪里?”
“出京去寻医疗疾去了。”叶皓说完从袖中掏出两封信来,拿着一封撕碎后后又粘好地说道:“这是你上次留给她的书信,她没有看……”
又拿着另一封说道:“这是宫变前她写给你的,说是你们骤然分离,此事要与你有个交代……但我能看出她心里还有你,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冷逸尘打开第二的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冷逸尘,顺颂时序。
自安定城一别,已过半载。与君相识三春,谢君真心相待,骤然离别,是天意如此,我不恨无悔亦无怨。叶岚已逝,便是前尘往事已随风,君亦应挥袖断旧梦,此后云飞泥沉、金铄兰灭,玉音不嗣,瑶华莫因。
愿君余生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叶青,乙巳年四月廿三。”
冷逸尘看着字字诀别,心碎如刀绞,闭上眼睛良久喘不上气来。
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恨他,该恨极了他,他愿意用他的余生去偿还、去弥补,如果她想要他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交给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行陌路,江湖两相忘。
叶皓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她的公主府,去整理整理自己,我带你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说罢唤来侍从,冷逸尘还在震惊中恍惚,任由中官带着去沐浴更衣。
一番沐浴洗涤后,他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衫,这是叶皓专门命人准备的。
天青色,是长右山的颜色。
叶皓在淡云阁内准备了宴席,他知冷逸尘不能饮酒,便将冷逸尘的酒换成了水。
“师兄……”
叶皓闻声转身,见冷逸尘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长右山最高的悬崖边,那时他二人,少年意气风发。
只是,眼前人的双眸中再无星辰之光。
只是,他自身没有资格再穿天青之色。
二人对座而饮,叶皓劝道:“长风,我之前不让你来访,一是我朝之事尚未平息,二是我不知如何面对你。重峪关之后,叶岚生死未定,孩子保到了四个月,还是因为意外没了,此后她便一直郁郁寡欢,从来没有提过你和孩子。此番失忆,对她而言不为是一种解脱。”
冷逸尘眼底蓄满悲伤:“师兄……你是想劝我放手?”
叶皓捻着酒杯的纹饰,缓缓说道:“她现在很好,也很轻松,若你现在贸然出现在她眼前,我只怕她会再陷入痛苦之中。”
“是我的错,不该将她丢下……”
“这不是你的错,事急从权,你若将她带回去,依你朝的情况怕是不能护她周全。”
冷逸尘沉默不语,的确,那时他听闻何敞围困京师,他立刻率军归京,那一战打得艰难。
叶皓自斟了一杯酒:“长风啊,缘分使然,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我替她问你一句话,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想问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不得已?若换一个人去和亲,你们是不是也会相知相爱,你并不是非她不可。”
冷逸尘抬眼,目中含悲:“我是非她不可……我心中只有她一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就像师兄说的缘分使然,我们隔着山山水水,却还是成了夫妻,这便是缘分。”
叶皓思量了一番,说道:“我想她必然是知道你的心的,而她这般不自信,要反复追问个结果,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她孤身一人,无亲无友,你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冷逸尘神色又黯然下去,在燕北的屋顶上,叶岚含着泪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是理解她的:“这些我都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爱她不够多,才会让她有如此担忧。师兄,能不能让我……见见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叶皓没有正面回答:“见一面又能怎样呢?她不记得你,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想与她在一起……”
这句话说到了冷逸尘的心坎上,他抬头看向师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叶皓又问了一串问题:“但是怎样在一起呢?是带她去祁国?还是你留在梁国?带她回去,能确保她的安全吗?你留在梁国,祁国上下会答应吗?”
这一番话令冷逸尘沉默,此前他访梁,便想接回叶岚,奈何梁国给出定论,重峪关一战中昭阳公主身亡,这便是断了他的念想。在梁京城外十里亭,他与叶皓离别之时,叶皓说过‘日后还会再见’,这句话是他能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
而后叶皓登基,他总觉得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便三番五次要求访祁囯,未想他师兄却屡屡拒绝。见叶岚一面的这个信念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时间越久、执念越深。
来这里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他未想过之后该怎么办。
他如今在祁国的处境尴尬,祁帝冷书屿毕竟年幼,虽信任他这个叔叔,但亦信任程家舅父。
程家忌惮冷逸尘皇叔之位,生怕哪天他会取而代之,于是联合内阁排挤他,而他惯不屑于党争,故而主动放手了很多权力。
而朝中冷氏宗亲却也不满程家之势,朝堂渐渐分为冷、程两派。
何敞之乱平息后,冷逸尘便力排众议,多次提出出使梁国,最后他甚至请命驻守梁、祁边境,只为梁国同意后能尽快到达梁京。
此举却让程家一派抓住把柄,奏议崇宁王与梁国关系暧昧,有通敌叛国之嫌,加之临近年关,冷逸尘只得暂时回京。
出了正月,他便以军中事务未结为由,再次来到了边境,但他不能久留,只能棋行险招,命泽生镇守大营,他孤身前往梁京。
此时,若带叶岚归国,的确会引来更多非议,而留在梁国,他从没有这样想过。
此事已无解,他忽觉心死如灰,但他还是不甘心:“师兄……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宫变之时,你若坐到龙椅之上,会不会是另一番天地?”叶皓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样问都是多余,他这师弟太过正人君子了。
冷逸尘摇头:“父皇留有遗诏,储君不是我……我不能违逆父命。”
这回答果然不出叶皓所料,他感慨:“诚信守约,君子之行,你果然还是长右山的凌长风,从未变过。”
“长风,给暖暖一些时间,若她能记起你,若那时她心中还有你,若她以后想见你,我绝不阻拦。这里是她的住处,你一个人在这里冷静冷静。”
叶皓说完便利开了,他知道他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去释放情绪。
冷逸尘起身走到里间,果然是闺阁女子的卧房,茉莉花香扑面,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他整个人仿佛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记忆涌来,叶岚的一颦一笑展现在他的眼前。
“冷逸尘,你什么时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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