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登机后一直闭目养神,她坐位靠窗,梁朝肃靠过道。
头等舱坐位间距宽,他身高腿长,单腿翘起,叠在另一条腿上,脚尖与前座也留有余地,连城却像结结实实被堵着里面。
“我们结婚。”
连城以为听错,忍了忍,忍不了,睁开眼。
梁朝肃松弛的坐姿,侧身偏向她,手臂横在扶手上,他出门在外总有一种严肃板正,这会儿显而易见的放松,连城却觉得他这几分写意松散之下,是弓弦绷断致命危险,是回国后的温文面具粉碎,悉数放出心中囚兽的自在。
她嘴硬,“你娶谁,我嫁谁?”
梁朝肃面目悬停在连城一臂之外,他登机后脱了外套,黑色衬衣解了领扣,喉结,锁骨,袒露的一小片精壮饱满的胸膛,张满侵略性的野气,刚硬。
压倒式的气势。
连城有些恐惧,恐惧他无所顾忌,再回到那四年。
“娶你,嫁我。”
连城拉开距离,后背紧紧贴上舱壁,舷窗边棱硌的她一颤。
梁朝肃钳住她手腕,机舱光线不算刺目,映得她指尖白润无瑕,没有血色,像极了羊脂白玉。
可玉石太冷,他如何都无法催生她情热,哪怕一丝留恋。
“若无意外,林娴姿是你母亲,只是时机不好,她认不了你,带不走你,但不会太久,可能是夏天,最晚不会超过年底。”
连城惊愕望着他。
香江,她来得殷切,走得仓促,仓促的没个确切答案,又仿佛尽在意会之中。
这种看得到、握不住的不确定,梁朝肃诡诈,应该大加利用。明里拖她,暗地协助莫士诚。
她毫不反抗上飞机,便是预防他这点,始料未及他竟会直接肯定。
“你拿她威胁我结婚?”
梁朝肃掌心紧贴她掌心,分开她手指,十指相扣,她白,他黑,细腻与粗粝,衬得他疤痕也狰狞。
像荆棘丛锁着玫瑰,野兽囚养公主。
强与弱,夺与逃。
看似贴缠,永远对立。
“你有录音,我威胁不起作用。”
他在香江精神始终紧绷,有疲态,却不沧桑,一张脸深刻,冷冽,又莫名淡漠。
仿佛最差的结果已
经出现他措手不及反倒因此有了最坏的心理预备不再畏惧了。
连城一口气更不敢松了。
从林娴姿改口认下连盈盈
梁朝肃城府深沉远超常人他动没动手脚她其实并无底气能看穿。
至于录音确实能克制他可国外还有梁正平。
再加姚念慈恨她至极大概率会与莫士诚携手报复到林娴姿身上。
这场认亲确如梁朝肃所言对她对林娴姿都不是好时机。
她一言不发梁朝肃眼神深邃了一些。
“你回国不是为毁了我吗?”
连城一怔视线探入他眼底。
梁朝肃任由她审查甚至有张狂的笑意“我用梁氏集团的名义向外声明我们是兄妹忽然结婚不影响你将来起诉我只会立刻引发舆论助力我的对手。”
他手掌宽厚温度灼烫那一刀对他身体的损害正在逐渐恢复力道也恢复连城用尽全身力气挣不开分毫。
“他们群起攻击我我焦头烂额资金掣肘正好没了私下插手莫家的精力和资本你高枕无忧。”
连城目光一动。
“你忌惮梁正平清溪谷之后他回来也无济于事梁氏只会被人分食殆尽一无所有。一切按照你在冰岛定下的预期我身陷囹圄梁家倒了几个月婚姻平你四年痛苦怨恨免除余生被我纠缠不好吗?”
连城脑海炸开牙齿磕磕碰碰的情不自禁哆嗦。
“你不会的。”
梁氏是梁朝肃一切依仗的来源他不会自毁根基。
他愿意伏法身败名裂了梁氏也会被人攻击。
可几十年发展根壮叶茂对他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不少体量可能会大幅缩水但不至于万劫不复。
梁朝肃出狱后梁氏最低也会是小微企业存有根基。
梁朝肃解开她安全带卡扣。
国内航班没有强制要求飞行期间一直系安全带连城起飞后不解开潜意识的戒备他。
这会儿惊怔之下来不及反应被他胳膊捞起放在腿上。
下午航班人多连城汗毛倒竖环顾一圈侧面前后的乘客几乎都在犯春困不曾
有人注意。
“四天后是你生日,南省的樱花开了。”梁朝肃嘴唇似有若无擦过她脸颊,气息潮热,击打入她耳朵,“我们下飞机去领证,四天后公布婚讯,一个月后办婚礼。”
连城从他的惊雷里找头绪,可太乱了,一眼望过去,对她而言全是胜利,仿佛唾手可得。
他嗓音低沉磁性,醇厚的蛊惑,“你排斥亲密,可以有名无实,只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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