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小雀如常那样帮着许适容梳妆,一边用柄玉花鸟纹梳轻轻梳通她身后的长发,一边问道:“夫人,今日要梳个什么发髻?朝天髻还是仙人髻?”

许适容笑道:“不用繁杂的,哪种方便就梳哪种吧。”

小雀应了声是,那双手便灵巧地盘扭起了头发,待插上了枝珠花钿,犹豫了下,终是低声问道:“夫人,昨夜我睡你隔壁值夜,半夜里似是听到了小公爷的声响本想起身看下的,只后来听着又静了,怕扰了夫人,便也没过去了,应是都妥当吧?”

许适容只轻声嗯了下,自己便扶着那梳妆台面站了起来。今早睁开眼的时候,前几日眼前一直蒙着的那层翳似是稍稍淡了些,模模糊糊已是能感觉到或明或暗的光影了。

小雀见她似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缄口不提了,只心中却是有些惊疑,昨夜里她值守到将近三更才朦胧睡去,突地却是被一个声响给惊醒了,接着便是急促离去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小公爷所发。有心过去看下,只竖着耳朵半晌也未听到自家夫人叫唤自己的声音,怕过去扰了她,便也只好按捺下满腹疑心又躺了下去。

转眼已是午后,这半日又堪堪将过。许适容喝过了药汁,正要叫小雀扶了再去园子里坐下,突听小蝶气喘吁吁进来了道:“夫人,亲家夫人和你家嫂子过来探望你了,大夫人正陪着,快到了这呢。”

许适容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小蝶口中的那亲家夫人,应当便是自己如今的母亲?她早几日从小雀那里迂回探听些事情时,知道自己如今娘家的父亲是当朝的太子太傅许翰林,其余的也没多问,怕问多了小雀起疑。只是此时突地听到娘家的人过来探望,一时心中还是有些怪异。

小雀一听,慌慌张张地便再要往她面上敷粉,被许适容拦住了,她已是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至少应有四五个人在往自己这里过来了,定了下心神,便转身站定。小雀急忙上前,刚扶住了,便瞧见许夫人和三两个打扮光鲜的妇人急匆匆地进了屋子,后面跟着面色有些难看的自家大夫人姜氏和几个随行的丫头。

“娇娘,我的娇娘几日不见,你怎的弄成了这般模样,可怜见的,额头留了疤,眼睛好些了没”

许夫人见到了自家女儿,一下便是扑

了上来,身后娇娘的几个嫂子也是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许适容站着,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想是许夫人了。听她声音里又是焦急又是关切的,知她爱女心切,虽是仍有些不惯,心中也是有些感动,急忙捉住了她手,面上露出了笑道:“今早起来感觉已是亮堂了许多,再过几日想必便会好的。娘请放心。”

那许夫人听女儿这样说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只仍是拉着她手问东问西的。一直站在身后的姜氏便笑着插道:“亲家夫人,我方才不也跟你说过么,那医官院里看跌打最好的丁大夫都说了,娇娘只是一时不便,药再吃几日,想来便会好的。”

她不说倒也罢了,这样一说,反倒是勾起了许夫人的不满,看了她一眼,冷笑着道:“亲家母,虽说我家娇娘已是你杨家的人了,平日那些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我只作没看见。只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体,府上怎的也不遣人来说道声的?若不是她三嫂那日也在,回来跟我说了,我放心不下来看一眼,岂不是到现在还不知晓娇娘眼睛的事情?”

姜氏被她说得有些讪讪的,自知理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许娇娘那日探春出游,恰与娘家三嫂遇见了。两拨人便一道同游起来,正惬意着,无意撞见杨焕在画舫上风流快活,恨得牙咬咬,若不是她三嫂劝着说那男人家风流本是天经地义,只怕当场就要打上船去。三嫂见杨焕自己乖乖上了岸钻到了娇娘的马车里,想是哄着自己这小姑去了,便也不以为意,自己上了车子跟在后面便也要回去了。谁知刚到个坡地,先是瞧见杨焕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扬长离去,一眨眼竟见自家小姑也是跳了下来头破血流,被杨焕抱上了马车急匆匆去了,回了许府后便急忙告诉了自家婆婆。

那许夫人出了三个儿子,只得这一个女儿,从小就爱如珍宝的。听得了这样的事情,心急火燎地立马便叫套车去太尉府,只被那几个媳妇给拦住了,说等太尉府自己派了人来传讯了再去更为妥当些。那许夫人想想也是,便也只好按捺下性子等。哪知等了好几日却是音讯全无,哪里还熬得住,今日便带了三个儿媳一道上门了。

姜氏前些日子里见出了这样的事情,本也是想着派人去告知许家的,只被自己身边伺候的从前的大丫

头如今做主被许给了府里一个管事的碧儿给劝住了。说此事若是被翰林家的知道了小公爷溜出去喝花酒的事必定也是瞒不过太尉。左右那医官都说过些时日眼睛便会好不如先悄悄摁下去了待好了些再通报也不迟。

姜氏本就心疼儿子又怨媳妇不懂做人。想起他上次为那溜学的事情被老子打得半个月起不了床便有些犹豫了起来。如此一拖便是好几日过去了哪里晓得那日许家也有人在今日竟齐齐自己找上了门。

许适容听自己母亲说了那番话后婆婆姜氏便是半日里没有吱声应是被问住了。想起自己往后还不知道要在这地方待多久便道:”娘那日婆婆本是要立刻派了人去告知的是被我给拦住了怕你知道了心焦于我眼睛也是无补。今早起来感觉已是亮堂了许多再过些日子想必便应会痊愈的。”

她这样说话着一旁那姜氏大是吃惊盯着瞧了半日有些不明这媳妇今日何以会这样替自己遮瞒。

许夫人亦是有些不解。从前里和这女儿每回见面她都必定是要在自己面前偷偷数落一番太尉府里的这个婆婆的今日居然给她说好话倒真的是少见了两下相较反倒是自己不占理了。愣了下看着姜氏勉强笑道:“我见女儿伤了眼睛说话便冲了些。亲家夫人莫怪。”

姜氏眼见自己有台阶可下哪里还会多说自然是面上带了笑应承了几句。那许夫人见女儿神情安详

姜氏去后没多久便遣了跟前的丫头碧桃送了些补品过来说叫她安心在房里养着。许适容知她应是为方才自己帮她遮掩一事摆出的姿态便也接了谢过。

那杨焕自昨天半夜被她赶跑之后便都没再出现了。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却听外面又响起了小雀和人说话的声仔细听去另一人却是姜氏昨日派了来送过东西的那碧桃。正侧耳在听那碧桃已是急匆匆地进了屋子声音里带了丝惊惶道:“老爷晓得了小公爷的事现正在那发着脾气说要打死了了事还不准去老夫人那透消息。大夫人自己拦不住夫人快过去看下吧。”

许适容皱了下眉头心中不欲过去。只是那碧

桃催得紧,知道外人眼里自己和杨焕总归是夫妇,无奈只得起了身,被小雀扶着,往那东屋去了。还没进门,便已是听里面传来噼里啪啦似是板子拍肉的声音,夹杂着个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的哭劝声。

许适容到了之时,门口正被东屋里的罗三娘等几个侍妾围住了,一个个都屏息着在看。杨焕正跪在地上,杨太尉一边用条三指宽的竹板在狠命敲打,一边朝着边上那些个早唬得面色发白的丫头怒道:“谁偷跑去把老夫人招来,就和这孽子一样的下场!”

姜氏死命拦着他手,哭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你下得手去,今日就连我一道打死了算了!”

杨太尉手被她死死抓住,怒气更盛,骂道:“都是你平日给惯的,如今竟还拦着我不让管教。这样的逆子,留着也是个祸害,趁早打死了好!”说着已是挣开了姜氏的手,转头又一板子下去,这次却是抽到了杨焕的脸脖上,立马便红了一道。那杨焕倒也硬,竟也是忍住了没吭一声。

姜氏大痛,几欲晕厥,突看见许适容过来了,被罗三娘几个阻在了门口,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推开了罗三娘几个,骂道:“个个的娼妇小娘,堵在这里,心里巴不得我娘俩个被打死了的好吧!”说着已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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