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望仙君开恩
“娘，你确定这样行吗？”
“当然啦，这可是娘花大价钱，从灵宝仙长手中买来的，专克神魂，保证他们乖乖的。”
脚步声渐远，曲清雪才懒懒掀眼。
此处昏暗空旷，酒坛子摆了一地，很快，顺阶而上的地窖门被关，最后一点光亮也没了，连呼吸都会被潮湿气息染上。
“闻到了吗？”
黑暗而封闭的空间显得她的声音格外冷漠，随着她抬手的动作，铜制锁铐也会跟着响动。
“什么？”方少凌只觉得胸腔异常难受，他忍着翻江倒海的腹，嗅了半天，只能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腹部绞的更厉害了。
甚至——“噗”
躁动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扩开，她皱眉，“你没辟谷吗？”
神可以贪食，后果就是像这位财神爷一样，该干正事的时候……想窜，窜不了。
“两位大神，有没有办法把我送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手铐哐当作响，他急了，额头冷汗直掉。
“有。”林霁寒动了动关节，“忍着。”
方少凌刚想骂人，尘埃卷着急风袭得他不受控制倒飞出去，直直嵌进墙里。
“咔嚓”
听着声音就知道，连着锁铐的链子断了。
方少凌试图走出地窖，刚摸到扶手，门就开了。
他笑的和善，“那个，能借个茅厕吗？”
“娘，他们要逃跑！”
熟悉的气息在地窖扩散，不同的是，方少凌没了最初的灼热感。
又过了一炷香，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楼梯蹒跚而下，她身后的青年牵着一根绳，绳的另一端是方少凌。
这是遛完茅厕了，曲清雪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面上始终没有表情。
“说吧，有什么事？”
“仙子，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儿参加了沧澜书院的考试，想让您看看，他能不能……”
“不能。”
这青年印堂发黑，煞气缭绕，虽然没有她的重，但福报什么的，绝无可能。
属于是因果背多了，天上掉个饼都能砸掉他半条命。
“仙子，你确定吗？”
老妇笑了，纵横沟壑愈深，披散的白发与地面齐平，住着楠木拐杖，走起路来还有些坡。
“仙子啊，你只需要做这一件事，我便供你，奉你为九天上的神。”
愈发激烈的笑声在地窖回荡，透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不需要。”她眯起眼，好脾气地问：“陈雁在哪？”
“阿庆，过来。”老妇招来身后青年，“来说说你娘在哪。”
“在……那。”张庆低垂着头，颤抖的食指停在方少凌撞出浅坑墙面。
曲清雪掐指一算，与生辰八字排出的方位吻合，“多谢。”
“哐”
锁链化为齑粉，连同抑制灵力的铜铐一道纷扬在空中。
“怎么……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老妇一惊，连连后退。
火石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动，跳跃的火苗燃在众人眼中，袅袅白烟腾起。
曲清雪步步逼近，揪着老妇的衣领，朝张庆所指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老妇不断哭喊：“阿庆，快去！去报官！”
她回头，朝张庆淡淡一笑，“官？这修仙界，无人可与吾匹敌。”
再到后来，老妇哭累了，用低哑的声音哀求：“仙子，不关我事，是他太想高中，才求老身做的这些事啊！”
“你胡说！”张庆猛地抬头，深黑的眸子几欲跳出发红的眼眶，“都是你，明明都是你贪得无厌！”
“在她帮我爹修成筑基的时候，就应该收手的，还有我娘。”
“扑通”
张庆无力支撑，双膝跪地，“她发现了这些，只是想救走那个人，你就把他们都……”
嘶哑、颤抖的声音从他喉中不规律地发出，最后他只能用力抱住自己，哽咽得说不出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老妇想起身，却被一把红刀抵住脖子，“仙子，你听我说，听我说……”
“陈雁为什么会嫁给你爹。”曲清雪没有理会，神色平静地望向青年。
“去城里……买糕点，然后、然后夜半，抢来的。”
张庆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不在意，“你的命，阎王自会来取。”
红刀利落收回，浅紫色的衣裙沾满鲜艳的红，那瞪大的浑浊双目还在诉说老妇的不甘，她不咸不淡地落下判语：“她的命，我来收。”
半响后，“把我也带走吧……”青年绝望的声音在地窖回荡。
“你可知被我带走的人如何？”她转动红刀，戮泛出淡淡红光，满足地发出一阵翁鸣，“永世不得轮回。”
果然，青年闭眼不再语。
“你这样会被因果反噬吧？”方少凌担忧的目光真切落在她脸上，“要不上边问起，你就说我们三都有份，这样会不会少点。”
曲清雪想都没想，“不知道。”
她身上的因，已经数不清了。
“无碍。”林霁寒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方少凌没有多问，他还是很有原则的，不对别人的秘密有好奇。
“那现在我们要干嘛？”他问。
“葬她。”
下一秒，尘土气息钻入迎面而来，整个地窖剧烈晃动，回过神时，墙少了一面，曲清雪也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一眨眼，脸着地摔进坑里。
曲清雪：“？！”
林霁寒淡笑道：“手滑。”
此间事了，二人回归上界时，天道并未责罚，而是让她去处决失职的夜巡官。
似乎才与这位夜巡官见过不久，述个职的功夫，对方就从同僚变人犯。
“所犯何事？”她脑中莫名想起陈雁，问出口的话无法收回。
“擅离职守。”天道默了一阵，“你此前从不过问。”
是在提醒她了。曲清雪垂眸，“上善甘愿受罚。”
“罢了。”
烟火气息缭绕之间，她已到了财神庙中。
“这次才三月！”方少凌掰着手指头一数，高兴了，端起一盘供果给她，“受罚了吧？补补？”
她没有拒绝，指尖轻点供果，“味道一般。”
聚集着人间祝福的香火气息，财神庙的供果最是不一般才对。
林霁寒眯起眼，目光扫过外形毫无变化的供果，“算出来了，在土地庙。”
——新州山郊
不起眼的山腰上矗着一座土地庙，规模很小，牌匾的一方已经脱落，庙门紧闭。
“再不出来，老子就要砸门了！”
这土地庙虽曾灵验过，但到底是没落了，连练气期的山匪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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