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堂屋,第一间屋子就是江清淮和江云野的睡房,第二间是林竹和江云月的,最靠东边的那间是江长顺和周红花住着。

江清淮在第一间屋门口站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子,去了第三间敲门。

晚上那盘香椿炒鸡蛋他吃了不少,不管的话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江长顺披着外裳过来开门,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辰了还不歇着?”

江清淮懒得和他多说,抬着下巴朝里头喊了声娘。

听见声音,周红花便赶紧起身穿衣裳,“咋了?”

“我拿了一罐子药油,你替林竹擦一下,把淤青揉开便好。”

“这事儿啊,”周红花穿衣的动作顿时变慢,“你自个儿去不是更好?”

江清淮把药油丢到江长顺手里,丢下一句“不妥”就走了。

江长顺没好气地骂,“兔崽子。”

周红花把药油接过去,“罢了,人回来就好。”

林竹确实痛得厉害,摔的那个位置尴尬,他说不出口,只能硬生生地扛着。

江云月方才还在同他说话,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突然门被小声推开,微弱的烛光印照出周红花的脸。

林竹赶紧坐起身,伤处的疼痛让他脸色一白,说话都好似有气无力一般,“周婶。”

周红花快步走到床边,“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疼的厉害?”

林竹摇摇头,“不疼。”

“还想瞒着我?”周红花有点生气,“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想疼一晚上不睡了?”

林竹不说话。

“把里衣脱了。”

林竹愣了一下。

周红花把手掌摊开,给他看那罐子药油,“阿淮送来的,他担心你,叫我来替你揉一揉。”

林竹更愣了,虽然周红花和江长顺有意避着他,但他也知道江清淮很生气,晚上看他的那一眼也叫他害怕。

他没想到人家还会关心他的伤。

不对,林竹又看了眼周红花,定是周婶找江清淮要的。

林竹看了眼那只莹润的白色小陶罐,默默想这药一定很贵,要花不少银钱。

他还不起。

“还愣着做什么,快脱呀。”

周红花直接上手,把林竹的里衣给扒了下去,揉伤这种事她自然是不在行的,再加上做惯了农活手劲大的很,林竹被她弄得疼出了一脑门的汗。

但他自始至终没吭一声。

周红花在心里把大儿子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好了,药油我就搁这儿了,你自个儿记得擦。”

林竹点了点头。

*

翌日一大早,林竹起身做早食。

他这阵子都是这样,周红花还劝过他,但林竹没听,索性早食也没那么多花样,便由他去了。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林竹吓了一跳,以为是窃贼,顺手在屋檐下取了捣衣杵才敢靠近。

没成想厨房门突然刷的一下被拉开,江清淮俊美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长得太过高大,猛地这么一出现,本就紧张的林竹直接吓得后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恰好就是昨天摔伤的部位。

林竹闷哼一声,本就不多有血色的脸瞬间惨白的吓人。

江清淮也愣了一下,但身体的反应更快,他迅速冲过去,蹲下身子看着林竹,“可是摔到了昨日的伤处?”

林竹摇摇头,没开口。

江清淮拦住了他要起身的动作,“先别动,我看一下。”

林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裤腰。

江清淮心里着急,面上却依旧冷静,“你别怕,我只是大致检查一番,若是伤了筋骨,便要叫人来抬你。”

不等林竹回应,江清淮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对不住,一时情急,把这里当成军营了,外头太冷,在这里脱衣实在不妥,还是先进屋吧。”

说着他就高声喊了句,“爹,娘,快出来。”

江长顺和周红花本来也在穿衣裳了,一听见他声音赶紧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双双赶了过来。

周红花走在前面,一抬眼就看见林竹坐在地上,衣裳下摆沾了些泥,而她那个大儿子江清淮正“蛮横”地按着人家肩膀不让动。

周红花气不打一处来,“阿淮,你松手。”

然而江清淮理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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