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多崇山峻岭,不比北方一望无际的广袤。

莲花楼越走越慢,过了将近二十日,才到越州境内。

越州围聚在群山之间,地势还算平坦,中有大江横穿而过,是西南富庶之地。

气候也十分宜人,夏天不会太热,冬天也不会太冷。

也难怪百年前,南胤皇都屹立于此。

四人一狗没有进城,因为笛家堡在城外。

这天午后,莲花楼在一处荒郊停了下来。

“你就在这儿,和狐狸精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出门前,李莲花一再告诫李相夷。

他们三个并不打算带他去。

笛飞声最是认同。

那是他长大的地方,一个充满着厮杀与血腥的鬼蜮。

尸山血海的洪流滚滚而来时,饶是习以为常的他,都会在噩梦中时时惊醒,别说十岁的李相夷了。

他知道他多半承受得住,但没必要。

一个尚干净无瑕的年纪,就该活在宁静的美梦里,而不是去触尘生灰。

李相夷本就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笛飞声也该这样。

可世事没有如果,他站在风雨之后,忆起不痛快的往昔,凝眸于李相夷时,心下竟是隐隐的羡慕。

李相夷感觉今天的阿飞格外奇怪,那眼神,他从未见过。

隐晦的,交织着仇与恨的,又矛盾地杂糅着,过分纯粹的柔情。

那个他认识的,板着脸的凶煞阿飞,在这一刻,丰富了起来。

但他也没法多作推想,只转向李莲花,“知道了。”

答完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好了,天黑之前就能回来。”方多病照上次来的路程,推算说。

李相夷颔首。

“好了,和狐狸精进屋去吧。”李莲花摆下手。

李相夷就同狐狸精,一块跨门进去了。

四匹马拴在树上,吃地上的草。

路途还是挺远的,三人解了三匹马。

这几匹马尚未吃饱,哀怨地发出几声闷叫。

剩下的一匹,愉悦地甩了甩尾巴。

李相夷坐在屋内,眺望着,窗外的人与马消失不见。

“又是我一个人了。”

他心情低落地摸摸狐狸精,“还好有你陪我。”

当然,这时的他不会知道,今天的莲花楼会极其“热闹”,“客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李莲花他们行至一半,跃马而下。

莽莽蒲苇旁,三人寻了块巨石,排坐其上。

李莲花从袖中掏出个小木盒,打开。

深褐色的母痋趴在里面,一动不动,跟死了一般。

“这死虫子可真能睡。”方多病怨谤一句。

“话说,要怎么弄醒它,喂食血肉?”

二十年后,他们从单孤刀那里夺回母痋时,已是被催醒过的。

也不知用了何种方法。

当初一心想毁掉母痋,倒是未思及过,如何把这玩意唤醒。

转念想来,母痋最喜吸食头髓血肉。

风阿卢的肉身就是被吃掉的,而非自然腐烂。

吃罢后无物可吃,就回到了鼎中休眠。

若是整点吃的,想必能引诱其醒来。

方多病四下张望一番,“要不去抓只兔子,或者老鼠?”

说着,他又瞄瞄自己的手。

为自大狂牺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这么麻烦,”笛飞声侧目瞧他,又着眼于痋上,“用内力试试。”

只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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