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是当今天子元帝的寝宫。

虽然宫内温暖如春,被罚跪在地的滋味却不好受。

跪了将近半个时辰,凤西爵渐渐有点跪不住,便朝珠帘后面看去一眼。

“陛下气消了吗?如果消了,臣可就起来了。”

珠帘后传出一道男子威严的声音。

“朕没叫起,你就给朕接着跪。”

于是凤西爵自顾自地撩袍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步履蹒跚地走向座椅,一屁股坐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

边喝边抱怨,“明知我要来,还准备我最不爱喝的大红袍,陛下显然不待见我。”

这番大逆不道的作派若被言官看到,定要参他一个欺君之罪。

而偌大的景阳宫,以魏福安为首的一众内侍,个个低眉敛首,一言不发。

仿佛这样逆天的画面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稀疏平常。

由于中间隔着一道珠帘。

凤西爵看不清珠帘后的动向,元帝却透过珠帘将凤西爵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你这佞臣,越来越不将朕的威严放在眼里。”

这种来自帝王的控斥,换做旁人早就被吓得三魂七魄各自分离。

毕竟佞臣可不是什么好词,尤其在天子面前最是忌讳提这二字。

凤西爵却是满脸的不在乎,边喝茶水边揉腿。

“陛下的威严比天还高,就算臣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有半分造次。”

口中说着恭维之言,喝茶的动作是一点都不慢。

“怎么只有茶水没有吃的,魏福安,赶紧搞点吃的过来,我晌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魏福安小心翼翼地朝珠帘后面看去一眼。

珠帘后传来元帝重重的一记冷哼。

只是冷哼,没有反驳,这就是同意了。

“郡王在此稍侯片刻,老奴这就给您去准备吃的。”

魏福安朝几个内侍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景阳宫也恢复了一片安静。

元帝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过来,“可知朕今日为何要罚你?”

凤西爵没好气地说:“陛下要罚臣,还需要理由吗?”

“放肆!”

一个不明物体穿过珠帘朝他砸来。

凤西爵出于本能抬手一接,竟是一只外焦里嫩的烤鸡腿。

吭吃一口咬了下去,别说,味道还挺好。

凤西爵边吃边贫,“微臣谢过陛下赏赐,就是口味略甜,臣比较爱吃咸口的。”

肚子委实是有点饿了,眨眼的工夫便将鸡腿消灭干净。

元帝斥骂:“真是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一副没有教养的样子。”

凤西爵啃着鸡腿上残留的碎肉,“教养这二字对臣而言属实陌生,谁让臣命苦,从小没爹呢。”

又一个不明物体飞出来。

这次不是烤鸡腿,而是一只可以将人砸得头破血流的玉如意。

玉质冰透,雕工精美,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

凤西爵上下把玩着玉如意,对着珠帘那边说道:“陛下,您这暴躁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不利于您在宫中调养身体。”

“你这孽障,还知道朕病着?”

珠帘后传来元帝的咳嗽声。

凤西爵收起玩笑的心思,起身就要过去探望,被元帝厉声喝退。

“别过来,这病传染。”

凤西爵只能退回原来的座位。

片刻后,不放心地问:“听这咳声,是不是病情又反复了?”

咳了一阵,元帝没好气地说:“你但凡少惹朕几次,朕兴许还能多活几日。”

凤西爵沉了脸色,“别总说这些丧气话,臣不爱听。”

元帝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切之意,怒气稍稍降了几分,“饱了么?”

擦掉手上残留的油渍,凤西爵答得很坦诚,“也就半饱。”

“既然饱了,就说说正经事。为何假传圣旨,在未经朕允许的情况下,将万两赏金送到萧家府上?”

凤西爵对此毫不愧疚,“万两赏金本就是朝廷承诺要犒赏三军的,秦淮景和萧令仪入京已有十余日,赏金迟迟不下放,臣怕引起军中怨言。”

“而且臣也没有假传圣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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