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栩芳楼的时候,冷琇琇觉得自己将来最好的归宿便是找个有权有势的做妾。那时的她所能接触到的身份最显赫之人便是翰王高佑,就算无法成为翰王府的妾,那她也能轻而易举在通州或者临近的城中找到合适的依靠。

可后来她听了何远、紫衣还有东家的话,如今倒是不再想着将余生寄托在与人为妾之上了,只是也没想好新的打算。没想到这时候会遇到厉溟,似乎动了一丝真心。

而厉溟一直以来都清楚自己的身子活不久,故而从未想过耽误谁家姑娘,他也没想到会遇到冷琇琇,竟想为了她多活几日。

这段时日他们二人虽朝夕相处,互有好感,但相处之时却默契地从不提及二人的关系,只管彼此陪伴时的舒心、随性。

这一日踏青,他们心底里都觉着与对方亲近了不少,只差那临门一脚,只是没人宣之于口。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厉溟凝望着冷琇琇噙着笑意的侧脸,脱口而出:“这些日子你在王府开心吗?”

冷琇琇转头看向厉溟,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当然开心。这段日子是奴此生最开心的几日。”

他被冷琇琇的神情触动了,奢望每天都能见到这样开心的她。

“那将来你打算做什么?”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上来,过去的想法如今已经改变了,将来想做什么还没想好。”冷琇琇犹豫道,“王爷您是知道的,奴这一生都在被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推着向前走。但奴知道那样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将来定能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听到冷琇琇这么说,厉溟似是下了某个决心。

马车快到王府时,厉溟终于说了出口:“琇琇,若是你愿意,本王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冷琇琇不自然地眨着眼睛,露出少有的扭捏姿态道:“奴从不敢肖想……”

“你我之间不论敢于不敢,只论心。但你也知道,我这条命活不了多久的……”

冷琇琇紧咬住下嘴唇,蓦地,似是心一横,终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论心,求之不得。”

厉溟莞尔一笑,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神色坚定:“那好,只要本王在一日就护你一日,就算这身子骨撑不住了,也会为你提前谋划出路,保你半世安稳。”

他对冷琇琇的感情,说得好听些是一见钟情,说得直白些那就是见色起意,但他之所以会一步步陷进这份感情,在于冷琇琇质朴的品性。

他虽然担心自己走后冷琇琇无人照顾,但他相信冷琇琇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她聪慧机敏,知道随机应变,她乐观向上,从不会困扰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能找到出路的。

他也相信她能够清醒地做出每一个选择,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为她的将来铺路,同时给她短暂的安稳幸福。

这也算作是他自私一回。

是夜,厉溟去了冷琇琇的屋里。

当他披散着头发,手上端了碗不知是什么的汤出现在冷琇琇跟前时,她愣在了原地,凑近一看,便注意到了他的发尖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厉溟再靠近一些时,冷琇琇嗅到了他身上清新的药香,应当是刚沐完药浴便来了。她道:“王爷,您身上的药香真好闻。”

“回来之后才得知你……来了月事。听说女子头几日不能吹风,今日是我疏忽了,又听说喝些姜汤会好许多,便让灶房赶紧做了些。”

“奴没事的。”冷琇琇也没想到晨起时会突然来了月事,更没想到厉溟会知道。她双手接过姜汤放在了桌上,问道,“王爷怎的还亲自送来。”

她的月事向来都不准,好在不会像有些女子那样疼痛难忍。

“你花费了那么多力气为我煲了那么多次汤,我不过是端碗姜汤而已,算不得什么。”

厉溟此时就站在她身旁,她的视线恰好与他的发尖齐平,于是再次注意到了他未擦干的头发。

“您也坐下。”她说着,起身去取来了干的帕子,耐心地为厉溟擦拭起了头发,直到不再有水珠为止。

“下回可不许没擦干水就往外跑了。”

厉溟饶有兴致地看着冷琇琇的嗔怒,好声好气道:“遵命。”他将姜汤朝着冷琇琇那边推了推,提醒道:“再不喝该凉了。”

冷琇琇端起碗一饮而尽。

厉溟又提议道:“明日可还走得动路?去街上逛逛如何?”

冷琇琇一阵欣喜,但又转瞬即逝,推阻道:“奴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可否稍事休息?”其实她担心的是厉溟的身子,他才好了没几日,可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那好,咱们过两日去。”

其实无论冷琇琇说什么,厉溟都会欣然答应的,他甚至乐意见到冷琇琇再骄纵些的模样。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睡得格外踏实,仿佛心中的巨石瓦解了,或许也是踏青走累了的缘故。

次日一早宫中传来消息,朝堂上又生了变故。

毫无疑问,厉溟定会义不容辞赶过去。

冷琇琇将他送到了府外,本想劝阻一番,但她心知厉溟的性子与责任心,便就缄默不言了,转而思索着能做些什么。

厉溟见她停滞了脚步,便知道她这是又担心自己了,正想上前让她宽心,却见她转身进了府。那一刻他有了想要追进去的冲动,毕竟若是等事情结束之后再作解释便显得敷衍了,他不想她心中堆积起对自己的不满。

他同小厮交代完府上事宜之后,正想进去找冷琇琇解释,却又见她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手上捧着一件大氅。

“这几日总刮风下雨的,王爷快披上。”

是啊,她好似天生就这么善解人意,哪里会轻易误解什么?她做出什么反应定然都有她的理由。厉溟这么想着,脸上笑意却渐渐敛去,多了一丝愁容。她向来是性子温和的,从不见她有任何脾气。这样对任何人都好,唯独对她不好,她应当有一些小脾气的。

厉溟进宫多久,冷琇琇便等了他多久,一直等到深夜她也还衣衫完整地倚在榻边。待得到厉溟回来的消息,她立即急匆匆地跑到了府门处迎接他。

他是被小厮搀扶着下马车的。

冷琇琇走上前,担忧地将目光凝聚在他脸上:“王爷,您脸色瞧着不是很好,叫大夫来瞧瞧吧?”

厉溟宽慰道:“无妨,方才回来之前本王已经找穆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了。”

冷琇琇半信半疑:“当真无碍?”

他将小厮推开,牵过冷琇琇的手向府中走去,同时侧着头对她低声道:“别担心,现在的我会比从前更加惜命。”

现在的他不仅要辅佐皇兄,更想尽可能长久地陪伴冷琇琇。

走到冷琇琇院前,厉溟忽然道:“想喝你煲的汤了。”

冷琇琇点点头,准备撒开手转道直奔灶房。厉溟却攥紧了手,紧着在她身后道:“本王陪你。”

冷琇琇语气有些强硬:“不行,您得休息。”

厉溟没松手:“那我不要喝汤了,我去休息,你在一旁陪我。”

“好。”

冷琇琇顺从地跟着厉溟去了他的院子,今日她总要亲眼看着他睡下才安心。

厉溟躺下一会儿便阖上了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冷琇琇刚起身,他立即便睁了眼,侧身拉住冷琇琇急道:“你去哪?”

冷琇琇无奈回头道:“奴要出恭。”

“好。”厉溟安心地躺了回去。

冷琇琇跑着去也跑着回,轻手轻脚地坐回榻边。厉溟一个翻身抱住她的胳膊,脑袋也靠了上去。

“王爷……”

冷琇琇才想问问他为何穆大夫没有给他开药,可他已然沉沉睡去,脑袋枕着她的手。

冷琇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厉溟的榻上,身边没有人影,只留有淡淡的药香。

此时的厉溟已经与几位大人商议完要事,正同小厮交代道:“你去一趟江府,将这些东西交给江大人。”

“是。”小厮双手接过,眼睛却停留在厉溟的脸上,他察觉到了王爷有一些不对劲,问道,“要不您先缓缓再说?”

厉溟吃力地扶着桌角缓缓坐下,对着他摇摇头,示意别声张。

可正当小厮要退出去时,厉溟直直地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王爷!”小厮大惊失色叫了起来,“来人啊!王爷晕倒了。”

冷琇琇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等厉溟一起看书,今日她起晚了,又得知府上来了人,于是她便在偏房中呆着。听到叫喊声,她丢开手中的话本直奔向书房,慌乱间踢翻了两张凳子。

待她赶到书房时,厉溟已被小厮扶到了隔间的榻上,她看着厉溟惨白的面色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夫在哪?我去找大夫来。”

“小的去找。”小厮率先一步往外走。

冷琇琇嗓音中带了些哭腔:“我能为王爷做些什么吗?”

“姑娘陪在王爷身边就好。”

冷琇琇心中难安,渴望着能为厉溟做一些事,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守在他身旁。

是夜,消息传到了宫中。

“陛下,王爷又晕过去了。”

厉??本就在为朝事烦心,闻言愈发暴躁:“怎么回事?”

“说是着了凉,加上连日的奔波。”

“让御医赶快去王府!”

厉??心急如焚,他恨不得赶到厉溟跟前亲眼看看他如何了。但他不能这么做,明早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时候的事?”

太监唯唯诺诺道:“今晨。”

“今晨的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朕?”厉??怒火中烧,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再顾不得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事,“备车!朕要去王府!”

太监也不想撞枪口上,但他还是阻拦道:“这么晚了,陛下还是歇息吧,等明早起了再去。”

“不行,朕现在就要去看看。”厉??攒着怒火大步朝殿外走。

太监苦口婆心地跟在后头继续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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