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我正在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里给你写信,说是一个村子其实不过是牧民为避严寒临时选中的驻扎地,这里正好守着大山的一侧,寒风吹不过来,可即便这样还是冻得手脚冰凉。周围的树木全都秃了叶子,一场大雪过后枝杈裹满了雪霜,就像是开出了洁白的冰花,你要是看见了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都是没有落地的无根之水,正好给你拿去煮茗,岂不是干净又合心意。

村长的女儿是个小哑巴,平日里为我们这些不懂操持生活的糙汉洗衣做饭,昨日她父亲带人去钻山探路一夜未归,因惧怕黑暗跑来帐中与我作伴,我把床铺让给她,自己躺在地上,突然不知为什么就很想给你写信,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看得懂。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的并不是三日之后的战斗,竟然全是你送我离开那天追在车后的样子,我好奇的难受,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你追的摔了跟头?我真该停下车问明白了再上路,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真的战死杀场了,那最不甘心的遗愿恐怕也就如此了。

天快亮的时候小哑巴过来一起躺在了地上,我背朝着她与之僵持,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要知道我自从出门到如今没洗过一次澡,胡子已经长得可以编辫子了,我若是要这样出现在你面前,非得被你捂着鼻子轰出门去。

午饭过后我实在睁不开眼打了个盹,做了个寓意非常不好的梦,梦中的我被对方首领的长矛扎穿了肩膀,敌人将我五花大绑之后挂在马车的后方拖行,我光着脚踩在雪地上跟着车跑,一刻也不敢放松,只要倒下就再无可能站起来。

他们坏笑的捉弄我,说只要扛过了两个时辰就能放了我,我只有不停地跑,可我的脚已经冻木了。

实在坚持不住了,我想反正是个虚无缥缈的梦罢了,躺下歇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你,很远的一个山头上,也不知你是站了多久,头上身上全是雪花,别人以为是个雪人,只有我认出来了那层白雪包裹之下的人是你。

我突然就不想停下来了,即便是在梦中也不想在此刻就倒下去死了,我继续跑起来,等真的跑够了两个时辰他们将我放了,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我偷偷的朝山顶看,生怕招引了他们发现你,可是你却一点点的融化成了一汪雪水。

我头一次开始讨厌阳光明媚的天气!也讨厌自己的懦弱之相在梦中被你看了去。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你是不是真的如同尼师所说的那样,一片飘舞的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在武英殿内,然后终有一天也会随着天气转暖而消融蒸发,就好像从未存在过的一样虚幻?

她虽神通广大,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因为我真真切切的看过你。

二月二日

为了读明白这封信可真是着实折腾了一番,密密麻麻的整页纸全是一串串的蝌蚪文,安曼至此总算明白他走之前为何煞费苦心的非要教会自己梵文的示意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只是可惜啊,不学无术这四个字早就像烙印一样贴在了她的骨子里,别说从来都无心研究这些,就连赵驰临走留下的那本“教材”也随着大火一起烧没了。

那天她急着看懂信上的内容,便将为数不多的金豆向系统换了一个翻译器。

系统十分清醒,虽然顺利的将翻译器兑换给了她,可同时也提出了十分重要的建议:是该好好的学习一下梵文了,因为这之后可能还会有别的来信。

本着能混一次是一次的心里,她不太想吃学习的苦,可真如系统所料,七天之后又一封信接着就送过来了,再也没有多余的金豆兑换了,无奈之下不得不开始逐字逐句的查资料进行翻译......

点燃烛灯,她披着一件厚衣伏在桌前来回翻阅着厚厚的字典,一杵就是半宿,等到眼睛发花腿脚发麻的时候才想起来舒展一下,窗外的天色渐亮,那些蝌蚪文也一一被揭晓,简短的篇幅被翻译的拧巴,甚至很难串联成一句人话,这混混沌沌并不准确的意思也只有自己看得懂,大致上只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山北的景色如何如何的美好,有机会带她来见识见识。

内容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扯,这反而让安曼舒了口气,得知他尚且安全不禁庆幸一番,险些还落了泪,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的放松片刻,早就听说韩人的路通军凶狠残暴又诡计多端,自从他离家的那日起,没有一天不是抓心挠肺的烦躁!没了“主角不死”的保护条例,他那飘忽不定的生死仿佛就成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重中之重!

不过这封来信同样存在了一丝丝的危险性。

如今有关战事的消息暂且还没传回宫中,自己却先于老皇帝提前知晓,这本身就已经犯下了僭越的罪行,若真是被心思缜密的小人知道了拿去做文章,怕是又要来一场较劲的政治斗争!

所以,这呆子到底是考虑不够全面,还是冒险也要矫情一下?让人费解......

清晨的时候,她将那封忙活了一整晚才看明白的信塞进了院中搭建起来的临时炉灶里,一把火点燃将那张薄如蝉翼的宣纸付之一炬,她看着纸张化作灰烬飘入空中,全身忽然就感到通透的松快,瘫软的坐在地上她喘了口气,又正好看见清缘蹑手蹑脚的从大米的屋里钻出来,两人对视的瞬间都感到了一阵化不开的尴尬......

清缘扯着不着边际的闲话嘻嘻哈哈了一通,然后就很突兀的喊了声“坏了!”。

似乎是个什么要紧的事儿被她忘了......,先是跺脚着急的原地转圈,然后拍着脑门儿终于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晋王找人捎了话来,今儿个一早要接她入宫,阴山夫人有请~~~~

这天早饭过后,安曼被宫里来的女婢请上了马车,晋王免不了在她面前吹嘘得意了一番,紧随其后一路跟着,等到了如意禁城的后殿门口,掌事的太监却将他拦了下来,一字一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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