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夜回宫,李鹤轩匆匆去了太极殿,赢帝满面愁容,望见李鹤轩的那一刻,他的眼里才开始有了光。
“轩儿......”
“父皇。”
皇后呆坐一旁,眼里布满血丝,似是痛苦,又是巨大的恨。
她不知道该恨谁,夺走了她的儿子,夺走了她的太子,夺走了她们梁家的未来。
“你们回门,怎么当日不回?”梁皇后将怨气撒到了李鹤轩的身上,
“我与父皇请示过,太子妃思母心切,准她回恩国公府多住几日。”
李鹤轩挺直了身子,只要皇上还在,在这个宫里,就不会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只要他在,就不许有人对他的太子妃怎么样。
“齐王在生死线垂扎,你还有心思在宫外逗留,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念及你们还有兄弟之情吗?”
梁皇后不依不饶,李鹤轩也不示弱,“儿臣自幼在西域长大,也才刚回宫不久,甚至......连齐王的面都未曾见过......”
“好啦。”
赢帝抬起头,看着座下的李鹤轩,自打他回宫以来,赢帝的身子竟是好了许多,太子大婚后,竟然一日连咳也都未咳几声了。
“太子刚回宫,皇后就莫要对他要求太多了,太子要学的地方还很多,我已命徐少师往后多多教与,给他些时日便好。”
齐王薨逝,满朝痛心,但太子,也变得更加重要了,赢帝哪还舍得责怪,更甚他的身子,日渐好转。
“太子回宫,朕的身子也好了许多,皇后,我们还是往前看吧,齐王病了这些时日,我们也是唯痛心而无为无能尔。”
赢帝继续道:“子不寿,吾之福稀,若不是为愿轩儿长命,将他之幼福摘去,苦上十八年,修些福分回来,怕不是我们连一个皇儿都难留下。今日,轩儿平安归来,皇后,也要善待他些。”
李鹤轩听了这些话,没有动容,反而看到的全是社稷与江山压在他和皇上的肩上,这份沉重,将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就在十八年前就抹了去。
“父皇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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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娇再也没有借口不去拜见太后和皇后了,还有李鹤轩的亲母——嘉妃。
李鹤轩知她不喜,可也没有办法。
“玉娇,我一直说的是这些日你太累了,白日想让你多睡会儿,父皇才免了你的请安。但是往后,可能还是得照着规矩来。”
“知道了。”
回到宫里的齐玉娇,又变得颓丧了起来。大婚已过,她再也没有借口躲在东宫不出了。
她由着红玉给她梳洗打扮,晨晨便起身去给太后、皇后请安。
梁太后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个来回,慈声道:“我的好孙儿回来了,还有一个这么灵的太子妃,哀家真是越看越欢喜。”
齐王才薨,太后便将眼光落在了太子的头上,可毕竟李鹤轩不是梁皇后所出,太后为了捏住政权,还是不得不将太子继续捆死。
“太后吉祥,儿臣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所以未来拜见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齐玉娇不得不乖巧,这里完全不是她能掌控的地方,甚至,还很恐惧。
她骨子里的野性,在这里再也无法施展开来了。
她想到了李鹤轩,或许如今,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她和李鹤轩的东宫,她能够放肆一些了。
或许,她如今,也只能在李鹤轩面前放肆了。
只有他,才是见过她最不堪的一面,且从来未嫌弃过她,责骂过她,鄙夷过她。
而这宫里的每一个人,若是见到以前的她,定是会让她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梁值,她也再不能在他面前肆意妄为了。
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只得到了一个李鹤轩。
这个李鹤轩,成了她唯一的浮萍,和,她唯一可以抓住的那根稻草。
太后慈祥的望着她,看的她心中没底,她不知道这是慈祥,或是双方在演戏,演一出宫里的规则之戏。
“太子妃如此乖巧可人,哀家怎么会责怪呢。新人入宫,总是要给些时日慢慢习惯的,何况,先前你也未学习过这些。”
太后声音温柔有力,继续道:“荣尚仪,以后你就跟着太子妃,教她些宫中礼仪吧。”
荣尚仪不知从何处站了出来,叫齐玉娇好一阵心惊,这似乎是等待着她的一张大网,忽地就向她撒了过来。
“春兰,以后你也跟着太子妃吧,好生替我照料着,这样哀家才算是放心些。”
齐玉娇带了方妈和红玉进宫,虽说是在东宫,但大家都是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各方各处也是自在。
如今太后赐她两人贴身伺候,叫她生了好不自在的抵触心理,可她也万不知该如何拒绝。
这是太后的赏赐。
也是太后的禁锢。
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
“谢太后。儿臣定好好学习宫中礼仪。”
齐玉娇垂着一颗落魄的心,又去了皇后那里。
她望向宫墙之上的天空,有幼鸟飞过,幼鸟能飞回母亲的怀抱,能在广阔天空自在飞翔,可她,只有两条不再属于自己的双腿,迈向何方,已不再由己。
梁皇后伤心过度,她在蓬莱殿未做过多的停留,叙话也只是说了一句:让太子妃体恤太子,体恤帝朝,给太子纳太子侧妃。
就这一点,齐玉娇就觉得她在东宫的天不完整了。
刚还想着哪怕她的世界只有东宫这一小块地方,哪怕她的世界里只有李鹤轩一个人,她也认了。
可现在,她的世界里,不但多了两双眼睛,还会多出一个分走李鹤轩的人来。
李鹤轩,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吗?会只保护她一个人吗?
不会,她是大帝朝的太子,他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必然是要多几个妃子,必然会眠与她人榻上。
齐玉娇的心,完完整整的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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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轩见了徐世隐。
徐世隐是太子少师,自然以后也会成为他的老师。他急急觐见,自是在为自己谋后路。
他还是那么淡然自如。
李鹤轩瞧着他慵懒道:“徐少师往后多费些心,我是什么情况你也了解,在外野惯了,这一下子还真不太习惯。”
徐世隐:“太子莫过自谦,毕竟太子身体里流的是皇上的血脉,贵气自是与生俱来的。”
“哦?”李鹤轩睨起眼,“那往前的我,徐少师也是这么看的吗?”
徐世隐:“自是。太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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