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成愣住,过了好几秒,才怔怔地,“是、是啊!”他慌乱无措地,“而且,你至少应该先跟我商量商量……”

他突然困惑了,那股劲发出来没击到点上,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点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要商量?”钟昴却问,“黎总理的孙女,平大毕业的高材生,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几百万人里都遇不到一个,跟你商量了你也会同意的。”

“那、那你至少也要先跟我商量……!”但他还在不明缘由地据理力争。

“好,那我现在就跟你商量。”没想到,钟昴不但没反驳,反倒还真的从善如流了,“她的情况我也跟你说了,你现在就可以谈谈你的想法了。”

“现在……?”文天成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一种难过的情绪越发在心里升腾起来,“可我谈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不同意你就真会听我的吗?”

“为什么不会呢?”钟昴却看他,竟突然有些专注,“只要你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不对,不对,好像有哪里错了。

混乱间,攥着镊子的手松了,思绪被带走的男人茫然地看向他满是碘伏的手。

从听完赫尔曼的话到现在,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疯了一样地来到这里?

是确认真伪吗?

是兴师问罪吗?

是寻求心安吗?

还是为了阻止,为了破坏他单方面的幸福?

他下意识认为钟昴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甚至都没想过证实之后自己到底该作何反应。

“我……不同意?”不由地,他喃喃自语了起来,甚至不知自己说的到底是肯定还是疑问,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能找到一个好女孩,我为什么要……不同意……?”

组建个家庭,然后享受自己的人生——他曾无数次以这理由作为解放自己的借口,作为隐藏他私心,又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儿子还没有长大啊,没有看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啊。

他曾无数次这么对自己说,又对他人说。然后坚持着这自以为是的关爱,故意忽视他们太过直白的感情。

但现在,这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打破了。钟昴做出了他最希望他们做到的事情,他最应该为之庆贺的事,但心里为什么却……好痛苦。

就像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向他砸了下来。

“只是……你喜欢她吗?”所以,他问,一种自戕式的绝望让他甚至都准备好了祝词,却只听钟昴淡淡地一笑:“我的情感一文不值,但是权力却能永垂不朽。”

“那你们的婚事,我不会同意。”

几乎从未如此斩钉截铁,文天成抬头看向钟昴,看见钟昴也正看向自己。

那双曾经海一般湛蓝的眼如今已变得严寒彻骨,坚硬非常,但男人却好像还是依稀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就像被封在了深深的海底一样。

他知道他在等自己一个解释,一个回答,但说不了,这太艰难,又无理取闹。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相互注视了许久,沉默着,似乎在玩一种谁先出声谁就输了的游戏。最后还是钟昴先低头,重新执起了男人掌心,直到消毒完成,把药瓶放回医疗箱里。

“前几天,我看到你和秋翊出去了。”因为尴尬得太静,文天成撇脸,不自在地问出了心里的担心,“是交易所吧,钟昴。你和晏邦有没有关系?”

钟昴正背对着他,把散下的头发重新扎起,他的动作还像小时候一样优雅娴熟,直到一头金发缕缕垂落才回头看向他:“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信?”

“我信。”一点都没有迟疑,男人张口便道,“但是你为什么要带上秋翊?”

这次钟昴却彻底没回答了,只见他突然低头看了眼手表,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脱下白褂关上了灯:“想知道就跟过来吧。”

可是文天成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秋翊,居然是在负责人的主控室里。

“喂,钟昴……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看向眼前正吊儿郎当把腿翘在桌上的青年,看他嘴里叼着一根还未燃尽的烟,从老板椅里以一种俯视的角度蔑向自己。

“秋翊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说的气息都乱了,“你告诉我,秋翊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问的应该是钟昴,但直面他的秋翊却收了脚,一下把烟揿进了烟灰缸:“怎么,老子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他阴鸷地冷哼,眼里流露出一种复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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