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白玉鸳鸯佩,宋今反复确认,是宋覃日日佩戴的那一枚。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前世宋家满门被屠的惨状历历在目。
宋今心中惊惧,浑身止不住冷颤。
“姩姩,别看。”
崔怀寄遮住她的眼,轻轻揽她入怀,示意时桉把玉佩拿下去。
“许是你看错了,这玉佩不是宋员外的东西。”
“可是……”宋今的声音都在抖,“这是阿娘的遗物,我幼时经常把玩……怎么会认错呢?”
“不要慌,我让时桉快马加鞭赶过去,确认宋员外的安全。若是他真的出事,你会一点也不知情吗?”
宋今冷静下来。
是啊,阿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呢?
她又怎会一点都不知晓?
纵使那人手眼通天,也瞒不住青州所有人的眼线。
“侯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会。”
“好,”崔怀寄看向一旁担忧的青雾,“照顾好你家娘子。”
青雾福身:“是。”
宋今失魂落魄被她搀回去。
隆冬的风吹得人骨头都是冷的。
宋今那么怕冷的一个人,此刻竟毫无知觉,满脑子都是前世炼狱般的回忆。
“娘子——”
宋今猛地呕出一口污血。
血色发黑,是毒发了!
*
白云千载空悠悠。
灰色硝烟弥漫青州城上空。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城中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
宋今仿若置身火海,灼热的刺痛席卷全身。
“今今,快跑!”
刀剑出鞘,剑光划破宋今眼中的冷静。
“阿爹!”
宋覃胸口被利剑贯穿,“今今……跑……”
那些被刻意掩藏的伤痛再次浮现。
骨髓里似有万千虫蚁噬咬,宋今的半个身子趴在地上,食指都磨出鲜血,她拼命的挣扎,试图爬过去抱住宋覃的身体。
“阿爹……”
今今好疼啊。
恍然间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近她。
“啊!”
叛军狞笑着踩在她手背上,“哟,青州还有个美娇娘呢!”
身后响起数道下流的□□声。
叛军丝毫不怜香惜玉,抓着她的头发觑她:“嗯,模样是个俊的,带回去!”
“今今……”
宋覃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
谁也不知道这些叛军会对宋今做什么。
但宋今知道。
她在牢里被折磨的惨寰人绝,双眼几乎失明,依稀听得他们在讨论盛安的杨小娘子。
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从未见过这个杨小娘子,为何要杀她?
“娘子!”
宋今双眼空洞,努力辨听声音的方位。
青雾的声音好似云中缥缈,虚虚实实,她恍惚记得自己被徐南珩一箭贯穿胸膛的,尸体躺在青州城下无人问津。
青雾……青雾也被害死了才对啊?
“娘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青雾焦急地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试图唤醒她。
为何会这样,娘子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梦魇中的宋今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我去找侯爷,他一定有办法的!”
侯爷?
……崔怀寄吗?
他……是谁?
宋今捂住头,细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重生了才是,眼前这些场景,是上辈子经历过的,她有机会救回一切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宋今猛然睁开眼,胸脯急促呼吸,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屋内空无一人。
宋今慢慢坐起来,几个吐息后才缓过一点。
“青雾?”
不在吗?
宋今垂眼,自己掀开被褥走下床,窗棂下的妆奁台无端引住她的视线。
鬼使神差的,她摸出一面小铜镜。
苍白的面庞映入眼中,瞳中的幽兰再次出现。
宋今吓得没拿住铜镜。
“怎么会……”
双手颤抖着抚上眼眸。
她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宋今踉跄走过去把门关上。
无力的靠着房门坐下。
她不敢让自己的眼睛被人看见。
尤其是崔怀寄,她不想在他眼中看到厌恶。
人们总会厌恶和自己不一样的存在,从不会觉得这样的人有多光彩。
宋今内心亦是这般排斥。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只在乎,自己在意之人的眼光。
“叩叩叩!”
“娘子,你醒了是吗?怎么把门关了,侯爷还在后面……”
【侯爷来了?】
【不行,不能让侯爷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宋今手忙脚乱擦了把脸,飞快落下门栓。
“侯、侯爷,是身子不爽利,就不见你了。”
崔怀寄蹙眉:“怎么回事?是担心宋员外的事情吗?我已叫时桉快马加鞭赶去了。”
“不是……”
宋今有口难开。
【我不想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什么意思?
崔怀寄看向青雾。
青雾茫然摇头。
他轻叹,让青雾下去,自个儿留下来陪她。
“好,我不进去,那姩姩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声音听上去这么虚弱,难道是上次的毒发作了?]
宋今苦笑,猜得真准啊!
“我不想说……侯爷能陪陪我吗?”
“好。”
崔怀寄应下后,径直撩起衣袍坐下。
天气骤冷,院中的雪都冻住了。
阳光也不怎么好,一点也不暖和。
“屋内的地炕,冷吗?”
崔怀寄实在不会安慰人。
宋今努力深呼一口气,尽量忽略骨头里传来的剧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些。
“不冷的……侯爷一向对我的院子上心,我……”
她没忍住,低声呜咽了下。
【好疼啊!怎么那么疼……侯爷不会听见了吧?】
【我也不想的,为什么这么疼啊!】
“不冷便好。”
崔怀寄假装没听见,目光微抬,瞥见朝他走来的玉奴。
他一把捞起玉奴抱在怀里,“你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玉奴都不见你几回,跑到我这告状了。”
宋今听着外面软乎乎的叫声,目光一软。
“怪我……过几日我定好好补偿它。”
【好冷。】
宋今阖上眼,蜷成一团。
崔怀寄的手顿住,“姩姩,青州的冬日,冷吗?”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
宋今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五脏六腑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搅在一起。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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