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新州大考,身为学渣的曲清雪很努力地走了个过场。

考试前两天一直被容婉拉着复习不说,还被偶尔串门的方少凌看见。

看见就算了,对方居然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抱佛脚大队,当然,容婉除外。

没有交白卷已经是曲清雪对书院最大的尊重了。

想着,她便见窗户上映出一道忙碌身影。

“以后我可就靠你罩着了。”

以容婉的实力,肯定能当上女官,而她……

还有好几门“爱妃”待补考。

容婉收拾包袱的手一顿,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不依附他人的少女,此刻正央求自己的庇护。

她何德何能。

“好,那么这位曲姑娘,请问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实现的吗?”

“不管是糖炒板栗还是南瓜酥,亦或是桂花糕,我都能满足你。”

流光透过窗棂点在她弯起的柳眉上,淡淡的光晕笼罩全身,灵动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曲清雪。

“大人不做选择。”她抬起脸,笑意盈盈,“我全要。”

新州大考结束也恰好是学院放假的时候。

曲清雪与容婉分道扬镳后,很顺利地蹭上了方少凌的马车。

“你的信。”

她轻轻捻住他从怀里掏出的信,即使隔了半臂距离,也能闻到雪信的香气。

“你揣了多久?”

“一天吧?”他皱眉,似乎真的记不清是何时收到的。

曲清雪往里挪了挪,又对着信封用了两次净尘术。

“曲师妹,你用净尘术抹掉我痕迹的样子,真让人伤心。”

不知是不是与狐朋狗友混久了,他的话总给她一种精神状态不太美丽的感觉。

“桃花不知春风意。”

还是半句?她想起容婉昨日念的半句,对不上。

“让我瞧瞧?”

没等方少凌凑近,她就寻思将纸塞回信封,然后往怀里一放,“你若真想看,便自己取。”

“不道德。”他嘟囔了一句,蔫着脑袋退回原位。

不多时,曲府到了。

候在门外的家丁足足排了两队,红绸从客厅延伸至马车下方。

训练多时的口号尚未喊出,家丁们便心中发慌,呆呆地望着二人走进府内,才道:“刘爷,小姐可是从不带男子回来的。”

“小姐自有姻缘。”被唤刘爷的长者摸了摸下巴,忽然皱眉,真刺。

府内

方少凌亦步亦趋地跟在曲清雪身后,

“你知道晚上有宫宴吗?”

“不知道。”她从不关注这些。

“你父亲在邀请名单上。”他又道。

她一顿,压在眼底的不耐快要溢出,“然后呢?”

比起宫宴,她此时更需要一个军师。

最好是恋爱专家。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我特意问了得福,受邀名单上写了,家眷也要去。”

她懒懒抬眸,“所以?”

“我能留下来蹭个饭吗?”他理了理衣襟,躲过她探究的目光,不自在得看向远处,“晚上还能一同入宫宴。”

需要携带女眷前往的宫宴,躲躲闪闪的目光,还非要与她同往……

曲清雪悟了,“你想拿我当挡箭牌?”

“这话可就难听了,你可是我嫡亲小师妹,帮了我就等于帮了你大师姐。”

“帮了你大师姐,就等于帮天渊宗,也等于帮了方家。”

“只此一次。”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眸,她幽幽叹气,再说下去,就告他pua。

书房内

宣纸上晕开一滩墨迹,听到长主到访的消息,曲庄下不去手,干脆将笔递给了刘沧。

“这可怎么办啊……”

荣华富贵固然好,可也得有命享。

方少凌贵为长主,便是以后的新州州主,曲庄混迹官场多年,又岂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他这个女儿,书院补考的常驻嘉宾,怎么可能在后宫那种大染缸生存。

得提前打点了。

先请他个十、八、九个金丹期的修士坐镇。

“爹,我听说今晚有宫宴?”

轻快的敲门声将曲庄的思绪拉回,很快,书房门被打开。

他几步上前,查看曲清雪这些日子的变化,轻笑道:“你若不想,可不去。”

“宫宴罢了。”她摇头,“女儿不想您因此事落下话柄。”

“臣,见过长主。”

接着,曲清雪体会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一秒还散发着慈祥笑意对她嘘寒问暖的老父亲,下秒跟见了情敌似的。

语气冰冷,眉间一片凛然,闪动的黑眸瞧不出别样情绪。

“在外不必如此,我与清雪为至交,她的……”

“呜呜?”

唇上一热,入目是一抹透着冷意的白,微微凸起的腕骨昭示着女子手腕的纤细。

方少凌满是疑惑的眸朝她眨了眨。

“他的意思是说,让爹莫要拘于礼数,在外不用称他为长主。”

曲庄点头,慈爱的目光望向她身侧时,又变回了君臣该有的冷肃。

“即便你与小女私交甚好,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

说着,他又吩咐刘沧备了菜,瞥了两人一眼,便出了书房。

“什么情况?”方少凌不解,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

“刀子嘴豆腐心。”她扬起眉,朝他一笑,“走吧,待会还有去宫宴。”

二人从膳厅吃完饭时,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过长街时,曲清雪掀开红帘望向窗外,孩童在屋前打闹,马车路过卖鲜鱼面的摊子时,刚好瞧见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一个负责擀面,一个盯着锅里泛起的气泡。

偶然瞥见糕点摊隔壁站着一位书生装扮的男子,他只是看了一眼长街,便飞速落笔。

可马车开的太快,她需要赶在日落前到达皇宫,根本无法停下欣赏书生的画作。

红墙青檐,最后一眼是宫门前的两只镇邪狮。

“可是后悔了?”

一声叹息自她耳边响起。

记忆里,曲庄与曲清雪的相处向来直白,二人从不结隔夜的愁,为人直爽,有话便说。

也仅限于这层关系,才会让每日走在阴湿地牢里,同要犯打交道的曲庄如此不走“弯路”。

“没有。”她垂眸,靠在马车上,因困意而模糊的双眸,似乎看见一抹翠青晃过。

“老爷,咱到了。”很快,那点困意就被刘沧的声音吓走了。

还未进殿,丝竹之声便垂直撞入耳中,曲清雪坐在曲庄身侧,白玉酒盏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晶莹的光。

她把玩着酒盏,浓郁的葡萄酒气息跑进鼻腔,勾着她浅浅抿了一口。

入口先是零星的酸涩,混着葡萄的甜气,比想象中的稍好些。

高座上的人尚未发话,席间便无人敢动,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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