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替我挡下了雷劫?”扶西望着献流略显苍白的面庞,不由得蹙眉,抿着唇有些说不清的酸楚,怪不得做梦进阶,原来是真的。
只是没受雷劫之苦,还以为是梦里的妄想。
献流眨了眨眼,眼看着扶西五官越发皱在一处,通红的眼角里眼泪将落不落,原本有些得意欢快的心思顿时化作手足无措:“都是小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扶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重重点头:“你放心,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献流什么人,她什么人,她进阶渡劫的雷献流估计能抗百八十回,担心不是很有必要,不过扶西很是感激他,“我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开口。”
献流悻悻地收回将要落到扶西眼角的拇指,稍显尴尬地别过头,心里头难免嘀咕两句。
不是,她怎么真不担心啊……
他有些无奈地将手里的药罐转了个圈,正欲收回袖中,却被扶西那双铜铃似的眼给捕捉到了,她眼疾手快地拿过来,笑得谄媚:“想必这是治伤的药,您老人家哪里伤了,够不到的地方通通交给我!”
献流有些狐疑地望着扶西神色,仿佛她方才的伤感只是他的错觉,这会儿扶西又成了那个总被陆眠称作糊涂蛋的倒霉山君。
她如此正义凛然,倒显得他莫名的心思龌龊,可在扶西山,明明是她先表明的心迹。献流去看扶西,果真见她跃跃欲试,已经在嗅着打开的药罐,估计是味道苦涩,她鼻子还略有嫌弃地皱了一下。
“扶西,你我不必如此生分。”
扶西循着他声音望过来,眼珠子滴溜一转,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她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而后快步行至献流面前,不由分说地扒掉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
她嘿嘿笑了两声:“你早说啊,我害怕你到了天上位高权重,不肯理人呢。”她一面说,一面熟捻地将献流转了半圈,抬手就给他背上的伤口涂药,“我瞧着都是些皮肉伤,不打紧,估计很快就能好。”
献流还有些懵,脊背上传来扶西指尖稍显冰凉的触感,他心脏跳得更加用力,整个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不觉冷,反倒有些丝丝缕缕的痒热。
虽同他一开始的预想不太一样,可扶西到底是给他涂上药了,想到这里他唇角忍不住轻轻扬起,整个人沉浸在一股愉悦满足的氛围里。
“你说怎么样?”
“怎么不说话?”
“哎?”
直到扶西一双扑闪扑闪的眼近距离地凑到他面前时,献流才大梦初醒地回过神来:“什,什么?”
扶西的眉毛瞬间就压了下来,如水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解过后又立刻转做生硬的笑意,她收回弯着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毫无章法地捏着献流的肩膀:“我说真身的事啊,你看你现在已经回归天界,应当用不上我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真身了吧,什么时候还给我啊。”
扶西在心里头已经抹了三四回的眼泪了,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真身,还这么卑微的人,她是头一个吧。
谁让献流是声名远扬的战神,他要是生气,六界都得抖一抖吧,想着想着,扶西又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抱歉。”献流抬手按住扶西乱扭的手,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此事我已问过药王,明日就带你去药王殿,将真身取出还你。”
扶西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想起前头她胆战心惊地伏在地上,满脑子都是献流归天,对她清算,现下看来,献流不仅没介意她之前的无礼,还帮她挡雷劫。
实在是个大好人呐!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神君!你可真好!”
献流见她又这样按捺不住溢美之情,心情不由愉悦几分,手臂轻轻用力,覆住扶西手背的掌心已移至手腕,鼻尖飘来淡淡的木香,扶西轻薄的衣袖划过他的脸颊,最后积在他胸口。
扶西出神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她落到了献流的怀中,鼻尖还抵着他的胸口,这倒也不是没碰过,只是前头都隔了衣服,这回可是晃眼的白,扶西只觉得呼吸急促,整个人游离在情况之外。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献流问。
扶西实在是不敢抬头,她回想起自己在扶西山抱着献流的大腿痛哭流涕,怎么别的话不说,偏偏将那种话脱口而出。这下她真是进退两难,树杈子着火,偏偏上头都是枯叶,但凡再烧得旺一些,她能变成灰了。
献流也不催促她回答,只有均匀轻柔的气息缓缓落在她的耳廓之上。
她想跳海。
“我,我可以为了你跳海。”话音刚落,扶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声,她咬紧牙关,将头又偏了偏,只在心中怒吼,天呐,扶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献流却轻轻一笑,已经将她这句话反复咀嚼琢磨,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消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扶西为了他,可以去死。
如此沉重的誓言与承诺,极有分量地敲击在献流心上,他收敛了方才有些外放的松活表情,转而变得郑重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来挪了挪扶西的脑袋,让她抬起头来。
扶西说她是个比较害羞的人,他一直记得,想必那日直白的表意,已经耗光了她的勇气,现下只能说些比较委婉的话。
好在他都听得懂。
“我明白。”他望着扶西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扶西嘴角扯起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他又明白什么了。
一般献流说诸如“我懂了”“我都明白”,就是不懂也不明白,扶西垂下眼睫,只觉得身体比木头还僵,她该怎样说实话,才能让献流既不生气,也不尴尬,还能继续和她保持友好的交流呢?
不如直说好了,惜命犯怂,能屈能伸又不是什么恶劣的品行,再说了,她取回真身天经地义,总不能因为他地位斐然,就要欺压她们这些小仙吧。
再者,献流还是挺讲理的。
“神君,其实我……”
话还未完,扶西的嘴唇便被封了个严实,剩下的话像是一缕轻烟,所有的尾音都消散在含糊不清的呜咽里,她双眼不由得睁大,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想下意识地开口说话。
不过一瞬,在她回过神来紧闭齿关之际,献流的唇舌已经先行一步,从前那块僵死在原地的扇贝鲜肉如今兴致大发,扶西只觉得喘不上来气,连推拒的手掌都被视作不轻不重的“欲拒还迎”,被献流生生钳住,无法动弹。
献流很是投入,他方才观察扶西,她垂着眼皮,睫毛轻颤,不知在想些什么,循着她视线,献流发现,扶西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的嘴唇看,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颊有些发烫,可还是忍不住也去看扶西的嘴唇。
见她的唇时而被抿住,时而稍稍皱起,直到下唇留下一抹“形迹可疑”的齿痕,献流只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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