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接到苏玉之后,在车里,因为发了奖金,喋喋不休地跟苏玉说了不少话。
苏玉觉得她爸有点“男人至死是少年”那德行,所以不是很喜欢跟他聊天。
苏临心情不错地跟她说有换车的打算:“SUV,怎么样?”
苏玉在副驾驶,翻着历史讲义在背,淡淡说:“换呗。”
不过这个想法最终在饭桌上被陈澜驳回了:“你知道SUV多难养,多烧油钱吗?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我们行里那个老刘,他之前买那车……”
苏玉默默地走进房间。
关上了门,世界终于清净了。
按照宋子悬的建议,苏玉重新制定了一下她的学习计划,也把休息的时间安排起来,虽然每天七点半才上早读,但是苏玉的计划里,最晚六点也得起床。
苏玉不算有学习天赋的人,但她有个优势,觉少。
下学期的小高考至关重要。
早读前的时间被她用来背诵那几门课的知识点。
她用红笔在日程本的封面写了四个A,史政地生四门学科的成绩如果达标,可以换来高考宝贵的一分,这是她不容出错的目标。
学校仍然很鲜活热闹,苏玉却常常觉得这里像空谷。
除了学习,她不知道能做什么。
唯一可以作伴的同桌不在,苏玉仿佛失去了被拴留在这个群体里的绳索,变成一颗被放逐到宇宙的边缘的小小星球。
她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却找不到传导的介质。
苏玉真的去找过哥哥。
在文科班的教室门口,能感到他们的气氛很好。
原来陈迹舟真的拥有佳丽三千。
语文老师在课间放名著改编的影视剧,班里的同学在打闹,他坐在人群中间,撑着下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得一圈女孩子都在笑。
陈迹舟很开朗,他身上有着很重的江湖侠义,秉持着一种“来者都是客”的热闹,脸上挂着八面玲珑的笑,大大小小的朋友遍布校园的每个班级,不管男生女生都能唠上两句。
不知道和女生开了什么暧昧而又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被对方红着耳朵一作业本扇在手臂上。
陈迹舟笑笑,飞快地闪了过去。
他歪过身子的时候,恰好瞟到了外面,看到了苏玉,于是立刻起身过来。
陈迹舟没出教室,把窗子一推开,刮她鼻尖:“垂头丧气的,不开心?”
苏玉摇头:“没有不开心。”
“有人欺负你跟我说,”陈迹舟手撑着窗台,眼里带一点顽劣,“哥给他一脚踹飞。”
舅妈说过,他六年级就跆拳道黑带了,飞起来踢板子不是吹牛的。
“为你争个一中扛把子,怎么样?”
苏玉吓坏了,忙说:“不好,你乖一点。”
陈迹舟笑弯了眼。
苏玉低眸,捏捏外套上的啾啾,喃喃说:“我好想转到你们班啊,还能看电视剧,我在班里好无聊。”
“来啊,”陈迹舟回头看看那群女孩子,用手圈了个望远镜,东张西望了一番,“还有个长公主的位置给你坐。”
苏玉这回是真笑了。
后来她了解到,这种因为变动而失落的感觉被叫做适应性障碍。
在她接触到这个专业名词之前,痛苦可以具体表现为:她不断地祈祷周四的体育课下雨,这样就不用担心没有人和她玩而落单了。
那天中午,等人走光了,空下来的教室里,苏玉拿出新买的两张卡贴,给自己的饭卡贴上。
一张是热门的韩国偶像照片。
一张是《夏目友人帐》里的男主角,夏目的肩膀上背着猫咪老师。卡面上印了一句话:[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是孤单一人。]
新买的日记本也在手边。
本子的封面上画了一头鲸鱼,是当年小有名气的Alice。那只52赫兹的鲸鱼,因为频率不同,所以找不到同类。它静静地待在封面上,像在投射她某种无以名状的心情。
有些话不可以讲给父母听。
如果她和妈妈说,一定会得到指责: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如果她和爸爸说,一定会听到他屡试不爽的口头禅:你妈说的对。
苏玉打开本子,在第一页工整地写道:
[没有关系,难过和痛苦是变成大人的必经。
只要想着,我还有更大的世界要去看,还有很多的书要读,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这一点点孤单,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就算没有人陪伴,我还有自己的影子。
高中很快,很快就会过去。]
百无聊赖的中午,教室只剩她一个人,老旧的风扇在轻缓地摇晃,她在轻缓地落笔。少女额前柔软的发随风卷在笔端,又轻柔地绕开。
下课五分钟左右,苏玉听到有人回到教室的声音。
江萌是回来找饭卡的。
门口的赵苑婷探头进来问:“找到没。”
江萌蹲在自己的课桌前,在桌肚里翻找着:“没,我不会没带吧。”
找了会儿,她放弃了,正要走出去,注意到了靠墙位置的女生。
江萌到她桌前,折身看看她的脸:“苏玉?”
苏玉突然被点到,绷直了身子,一抬头:“诶。”
“你不去吃午饭吗?”江萌看到她桌上的面包:“下午四节课呢,你不怕饿啊。”
苏玉睁亮一双圆圆的杏眼,耳梢泛起一点点红晕,她慢慢摇头:“还好的。”
她没有说,她桌肚里还有很多的小零食。
江萌站在她的座位不远的位置,冲她露出一点粲然的笑,摆摆手:“走啊,一起吃。”
苏玉迟疑了半分钟左右,江萌见她不动,主动握住她的手腕。
她往外走:“苑婷。”
“真没了?”
“估计放家里了,不要紧,一会儿看看谢琢在不在,去敲他竹杠。”
赵苑婷听到谢琢的名字就忍不住感叹:“苍天啊,能不能给我也发一个有钱还超级无敌帅的发小。”
江萌就那样有意无意地将苏玉带到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我也经常花钱给他买礼物啊,礼尚往来嘛。我给他买大几千的乐高,他请我吃个红烧鸡腿不过分吧?”
赵苑婷继续感叹:“你俩真的很像小说设定。”
“我和谢琢?”江萌举起一根食指,晃来晃去说,“那可不行,你把陈迹舟放哪了?”
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他一定会摁着你的笔说,我才是男主角,给我改!”
没等赵苑婷笑完,江萌给她介绍旁边的新同学:“对了,苏玉跟我们一起。”
赵苑婷看了眼苏玉,点头说:“好呀。”
苏玉努力大方,端正地笑了笑:“嗨,苑婷。”
赵苑婷问她:“你之前在哪里读?来一中有入学考吗?”
苏玉还没说话,江萌一把锁住她的脖子:“拜托,我都走出教室了,还要听你们聊这些东西吗,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赵苑婷一边抵抗她一边笑。
苏玉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笑,因为视线停留在别人的身上。
在食堂里,江萌让她们两个先去排队,然后在人群里瞄准,很快锁定了她的目标。
穿过人海,找到他。
她“抢”回来的饭卡上有男孩子的证件照,江萌得意地亮出来:“噔噔~今天陈老板请客。”
赵苑婷接过去看,哇了一声。
江萌吃完饭,研究着那卡说:“你说这个人,怎么证件照也拍得这么灿烂啊,天天在高兴什么啊。”
苏玉也瞄了眼陈迹舟的照片,她觉得哥哥是真的很好看的,而且从小就好看。
但是因为两个人异地长大,她其实不太清楚,原来陈迹舟在校园里是这么受欢迎。
赵苑婷:“管他高兴什么,你喜欢他啊?”
江萌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状:“再次声明,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和陈迹舟or谢琢在一起的。”
她用饭卡点了点桌面:“不要开这种玩笑啦。”
赵苑婷一脸笑,问苏玉:“你听听,这到底是太爱了还是太恨了?”
苏玉正在专心吃饭,腮帮子里鼓得满满的,细嚼慢咽中,被点名答题,立刻加快吞咽速度,牙齿动得飞快像小仓鼠。
“可能是不想破坏现有的关系。”
她讲的话有几分哲理性:“也不是只有爱情才珍贵吧?”
江萌伸出手掌冲着苏玉,一副要做她伟大发言的拥趸的样子:“你听听,你听听!”
赵苑婷好笑地放下筷子,懒得跟她争执。
见两人都吃完了,苏玉也赶紧放下筷子,擦嘴巴的动作都显得有几分着急。
江萌动也没动,抬了抬下巴说:“吃饱再走呀。”
她看到苏玉碗里没啃完的鸡腿:“着急回去干什么,反正也是做午练,看到数学题我头都大了。”
苏玉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回去做题,还是在拐弯抹角地维护她的尊严。
她吃饭速度是有一点慢,诚然还是不想让别人等着。
江萌在桌前揣着手,笑意阑珊地看着她,声音轻下来几个度:“好好吃饭哦,不然你爸爸妈妈会心疼的。”
女孩的身后有一扇窗,阳光下闪烁着温柔的三角梅。
那是凋敝的秋光里为数不多的温暖花色。
苏玉看着她明眸皓齿的样子,微微牵动嘴角,语气坚定地答应她:“我会好好吃饭的。”
……
江萌最终还是看到了苏玉卡贴上的花美男,在回去的路上锁着她问:“你喜欢小奶包?”
女孩子建立友谊最快速的方式,追同担。
结果苏玉傻傻地给了一个让她失望的回答:“不是的,我就是随便挑了一个贴的。”
江萌咬牙:“不,你就是喜欢!”
苏玉憋笑说:“……好吧,我喜欢。”
“最新的打歌舞台有没有欣赏?”
“还没有呢。”
“大课间陪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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