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招待宴宾主尽欢。

天权星将千精和伐难送至雅座之外,让停驻于此的七星秘书甘雨帮忙送客。

甘雨的容颜与千年之前没什么变化,身形却似乎更单薄了些,千精等人出来时,她正敛着眼,专心的视线落于长廊摆放的绿植上,察觉到有人推门的动静,她第一时间抬眸,冲着千精等人弯了眼。

“初次见面,潘塔罗涅先生,伐难小姐。”甘雨神色温和地介绍着自己,“欢迎莅临璃月,我是伴星甘雨,两位直接称呼我甘雨便可以了。”

璃月七星是闪耀于岩之国高空的亮星,甘雨作为半仙之兽在七星建立之初便起着统筹璃月大小之事的重要作用,她自认不过是辅佐七星的伴星,但实际上她的重要性与不可或缺显而易见。

千精与七星交涉时可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当他面对甘雨时,即使表面漫不经心,内心仍是尊重与好感居多。

他很早便知道甘雨的身上留着麒麟的血统,这位仙兽化形于人行走世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千年不变本心守得璃月四方太平。

千精向来觉得纯善大义之人割让利益愚蠢至极,但谁让他在这里是既得利益者;作为他第一个相识的仙人,甘雨对他确实有着相当特殊的意义。

毕竟他出生那会儿,正好是魔神战争末期,摩拉克斯尚未被授以尘世执政之位,璃月仍有部分山林并未完全纳入管辖,因天灾人祸独自躲进连绵大山的孤儿,在濒死之际遇见了贪嘴前来寻找清心的甘雨,得以重归于世。

模糊的记忆真正清晰也是在被甘雨送到附近的遁玉城之后。

至于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如何心怀鬼胎如何暗度陈仓如何衣冠禽兽,那就和甘雨没太大关系了,反正他们摩拉很多,千精在往生堂筹备丧事的时候给甘雨写信,难过地说他的养父病逝养母自刎殉葬,他现在孤单一人,很想要有一个亲近的长辈陪在身边。

甘雨收到信的时候,其实已经记不清千精是谁。不是时间太久,三年时光对人类而言也不算漫长;麒麟只是平生做过太多善事,她记不得千精究竟是她帮助的无数孩子中的哪一个,但她后来记住了。

麒麟血统的半仙赴约而来,千精牢牢把握住了本不抱多大希望的机会,他读懂了甘雨的仁善,借甘雨的东风与璃月港当时的富贾豪绅建交的同时,更留住了这份仙缘。

当时他想着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通过甘雨私下认识摩拉克斯。

但到那次请仙仪式时,他所认识的仙人也不过就甘雨和钟离二位,而且钟离还不是千精通过甘雨认识的——说真的,甘雨这边仙人关系网的开发潜力真的很大,在摩拉克斯说他心术不正之前千精是真的觉得在授位仪式之后,他能在甘雨那边更进一步。

可惜没有“之后”。

当时甘雨的神色是困惑的,茫然的,可能还掺杂千精没能看出来的失望,但千精没敢细看,反正他当时都忘记自己怎么回家的了。

现在千精能细看了。

半仙眉眼之中的温柔与悲悯一如既往,但她看向千精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故作不认识,而是对于她而言,千精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即使潘塔罗涅那张脸和千年前的千精近乎一样。

真说起来,甘雨看向伐难的时候,眼神中才带上了一股微不可察的思索与困惑。

千精瞥了一眼伐难。

伐难神色端庄,双手叠于小腹,注意到千精的目光,还眨了眨眼冲他歪头。

藏于袖口当珠子把玩的板栗旋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千精冲着伐难笑了笑,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与甘雨搭话。

年轻的执行官声音从容,神色客气,他的言谈举止皆维持着执行官应有的风度,但伐难接收到了千精刚才与她对视时传达出的信号,在恰当的时机开口,从甘雨那边接过话茬,与她谈笑风生。

傍晚的璃月街道拥有着白日不曾拥有的热闹。

三人同行于市井,似乎都有些不引人注目的本领,即使容貌各个不同凡响,却巧妙融入了夜景的构图之中,谈笑风生,融洽和谐。

其实大多时候是甘雨和伐难在聊了,千精少见地保持了低调,做一个微笑的聆听者。

甘雨是情报的突破口。

璃月的情报,七星的情报,仙人的情报,只要千精去做,他就能够从甘雨这里得到相当多相当有价值的情报。

千精本人的情报也可以从甘雨这里获取。

但千精不认为在此时和甘雨深入交流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甘雨看他的陌生视线能说明很多东西。

此次赴约不仅是与七星的较量,千精也有试探甘雨与他身份关系的意图,仗着这位确实人美心善,他至少能保证结仇也不至于被当面打死。

但甘雨不认识潘塔罗涅这张脸,千精在甘雨送他们回北国银行路上途经岩上茶室故意提起几句,甘雨的脸上也没有异色。

很奇怪。

就像不认识千精这个人一样。

和钟离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钟离的存在意味着千精的过去就在提瓦特,但甘雨的表现却好像她和千精这个人是完全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这就有意思了。

或许他在失忆前,在仙人那边也有不得了的际遇。以至于和钟离关系扭曲,曾经的故人甚至抹去了认识“千精”的记忆。

喔,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毕竟甘雨现在是不是封印了与他相关的记忆千精还不清楚呢。

但钟离那家伙肯定是知情人。

可惜,再遇见他的可能性有些低,不如去绝云间、荻花州这些地方尝试偶遇三眼五显仙人。

前方传来嘈杂声。

千精停止自己的一心二用,他停下脚步,侧头的视线追随着身边二人的目光投射于前方。

似乎是商贩和旅客起了争执。

“开什么玩笑,一万摩拉?你不如去抢!我是看你年纪小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可怜你才买的你家的星螺,一百摩拉顶天了!就这破烂玩意儿我随便去瑶光滩走走都有,你狮子大开口真当我做慈善的?就算做慈善我也不会给你这种得寸进尺的小鬼掏钱!”

旅客拔高着声音,神情恼怒,他的脚边是一堆海螺和浮游生物的碎片,细碎的发光物泼洒一地,在地面幽暗明灭,年龄不过十岁的女孩垂眸站在摊子的残骸上,指着翻倒的木牌冷静开口:“我已经把标价写得很清楚了,是客人你自己打算低价强买,如今你损坏了我的所有商品,请按照商品售价如实赔偿,算上摊位费和误工费,请您准备好三十八万摩拉与我共同请总务司裁定。”

“你故意碰瓷吧!三十八万摩拉?哈,三十八个你都不值这么多钱!你搞清楚就是因为你标那么高价格才没一个顾客来买你东西!我愿意买你就偷着乐吧!帮你开张还不好吗?!”

顾客的声音愈发尖锐高昂,牵着他手的女伴张了张口,似乎想劝解什么,可每次想发出的第一个音节,都被身边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压下,她停留原地摆弄手指,只能焦躁地对小摊主露出不知所措的尴尬笑容。

对面混乱的动态感衬得对面的摊主愈发冷静和镇定。

千精挑了挑眉,站在人群外围结合群众的窃窃私语和当事人的对话,很明显能够理出争执的来龙去脉,摊主标高价售卖无人问津,顾客自认为捧场低价求购,被原价出售后掀摊质问。

怎么看顾客也不占理。

人家高价卖自己的商品,没人买那是人家的事;打着发善心的名义掠夺破坏,还恼羞成怒想给自己的失控找补,看起来就连他的同伴也觉得丢脸喔。

眼见顾客越说越上火,在小摊主懒得理他的时候,更是要上手拉拽,本就蹙眉凝视的甘雨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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