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的梁国公这才清楚,梁靖根本不是在虐杀下人,而是不知从哪里发现了周秀秀的身份,想要逼她露出破绽。梁靖上前几步,收起第一支落在地上的箭,吩咐道:“把墙上的血迹收拾干净,不要吓到大少奶奶。”

梁国公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从他刚才出箭的气势来看,这小子手上沾过不少血。

难道在松江,他还遇到了不少像这样的危险?

梁靖收拾完残局,这才主动搭理梁国公道:“父亲来我院子里,是有何事?”

梁国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到刚才他骂梁靖的那几句话。

糟糕,妻子明明是派他来说和的。

怎么好像一开始就把儿子得罪了!

梁国公尴尬地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与儿子寒暄。

宁明歌慌张地从里屋出来,“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下人说院子里见了血?”

梁靖没想到院子里的人如此多嘴,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宁明歌耳朵里。

梁靖哄骗正上下打量自己的宁明歌道:“没事,刚才我吓唬那背主的丫鬟呢,失手擦破了对方一点皮,那丫鬟吓晕过去了。

不信你问爹爹,是不是这样?”

梁国公平日里也喜欢报喜不报忧,父子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梁国公道:“是这样,我和靖儿有些话要说,大儿媳妇,你去给我们父子俩泡杯茶!”

宁明歌听懂了国公爷的言外之意,他们父子二人私下有话要说。

宁明歌:“是,我这就去!”

梁靖的目光贪恋地跟着宁明歌,随即不满地盯着自己老爹,“父亲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他快马加鞭从松江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同明歌说上几句话呢!

梁国公其实是带着说和的心来的,不知怎么地对着儿子,话到嘴边就成了:“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一回来就喊打喊杀的,弄得府里鸡犬不宁!”

梁靖:“怎么?我收拾葳蕤轩的下人,难道还要通知整个国公府不成?父亲你难道忘记了,葳蕤轩已经从国公府分出来了。”

梁国公听到梁靖这番话,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分府另过,没有的事!当初只是允许你们葳蕤轩砌墙开门!”

话说一半,国公爷想到今日前

来的目的是说和,尴尬地轻咳一声:“咳,我是来还钱的。

这是今早你娘从宁明歌那里扣下的钱,先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还有这段时间你在松江的所作所为,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大儿媳妇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情,一直在外面奔走。

你娶的这媳妇不错!

梁靖盯着国公爷拿出的小箱子,他并不陌生。

那是宁明歌的嫁妆盒子,成婚那日宁明歌就是抱着这只箱子数的钱。

梁靖长久的沉默,让国公爷品出其中的怨怼。

他试图替妻子解释道:“其实昨天晚上你娘就拉着我,一同商量着该如何解决你的事情。

今天白天的事情,都是一场意外。你母亲病了,你有空去看看他。

梁靖语气硬邦邦道:“是不是误会,你我心知肚明。

母亲生病需要儿子侍奉,我想比起见到我,她可能更想见到的人是梁怀之!

梁国公自诩已经放下身段,一次次低声下气地向梁靖求和。

可听听这小子说了些什么话!

他这是在抱怨他们夫妻偏心怀之?

梁国公盯着梁靖,看清他眼中的桀骜、愤然、不屑。

只怕他心里一直带着恨!

这白眼狼!

亏得妻子处处维护,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生母的?

梁国公怒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难道要对自己的母亲,就和刚才外面那个细作一样,打杀了才满意?

既然你不承你母亲的情,那你在松江做出的丑事,就自己看着办吧!

记住你今日的嘴脸,到时候别像只狗一样再回来摇尾乞怜!

宁明歌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迎面遇上拂袖而去的梁国公。

两人这是不欢而散了?

宁明歌看着失神愣在那里的梁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热茶递给他。

梁靖接过茶水,顺势捏住宁明歌的手道:“爹说,这几日你一直在为我的事情奔走?

知道我可能下狱,你怕不怕?

换做从前的宁明歌,她一定会假装自己没有识破梁靖的真正意图,装做一颗心全在丈夫身上的贤妻。

可面前的人是梁靖。

他从成婚前就

将他们夫妻视作一体,宁明歌看出他情绪的低落,公婆先后的表现,大概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宁明歌捧起梁靖的脸,认真解释道:“我在外奔走,是因为信任你!

相信以你的为人,绝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事情。

我私下猜测你可能遇到了麻烦,那些行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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