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徵挤开车夫,马鞭一扬,一个马车都让他驾出了漂移的感觉,与此同时,卫知徵直接回头道:
“华弟,我榻上有弓箭,你射艺好,先将他们阻拦一波!”
胡文锦和胡文绣在摇摇晃晃中也没有闲着,二人一左一右的掀开车帘观察敌情:
“左七。”
“右八。”
“右前方林间还有异动,不排除还有接应之人。”
“左边……不好!卫同窗快避开!”
胡文绣声音一变,卫知徵毫不犹豫的直接调转马头,下一刻,便见一颗硕大的滚石狠狠碾压过无数草木撞了过来!
卫知徵狠挥了两下鞭子,终于,马车险险与之擦肩而过。
然而卫知徵的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后面两驾马车的马便没有那么幸运,滚石即便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可几匹马一下子惊,双蹄腾飞,径直便向前冲去,车夫拉着缰绳也于事无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卫知徵又一个转弯,偌大的马车在官道上一个侧弯,险险的躲过了贼人射来的利箭,下一刻便见少年直接掀起轿帘,张弓如满月,四箭连发!
两箭割缰绳!
两箭杀贼人!
卫知徵眼中闪过惊骇之色,他从未想过井仪射法会这么用!
后两架马车的车夫愣愣的看着马匹脱缰而去,马车却已停在了原地。
“明乐兄,停车吧。”
“华弟!”
徐韶华目不斜视,重新挽弓搭箭,寒光闪过之处,一个个贼人应声倒地。
卫知徵勒马停住,随着最后一支箭射完,徐韶华将弓箭塞到卫知徵的怀里:
“我去去就来,明乐兄先回马车吧。”
卫知徵心里百般不解,但出于对徐韶华的信任,还是轿帘进去了。
徐韶华自车辕轻踏,一个借力旋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原本呆愣的车夫一下子颤不成声:
“郎,郎君来救小人了?”
车夫与徐韶华不过萍水之交,徐韶华看了一眼正冲过来的敌人,低声道:
“嗯,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随后,徐韶华直接自竹夫人下取出了一把剑,寒芒映亮少年的眼,利刃出鞘!
车夫方才便直接将自己缩在了马车下,这会儿只觉得头顶的马车微微摇晃几许,随后便见那青衫少年提剑朝后飞去。
等等,朝后!
他不要命了?!
车夫紧紧的捂住嘴,这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而最前面的卫知徵
差点儿掀了帘子冲出去:
“华弟他不要命了?方才只射中了十人,现在他过去不是羊入虎口?!
要是没有箭,我可以捡啊!
卫知徵急的声音都劈叉了,胡文绣也是骇得面色苍白,但看着徐韶华的身影,立刻道:
“卫同窗这马非同寻常,我们先倒回去,一边捡箭,一边接应徐同窗!
马车虽大而笨重,可有时也是最好的掩护之物。
况且,胡文绣飞快看了一眼那滚石落下之处,他们冲入贼人堆,那么上面的贼人也应有所顾忌才对!
“兄长,这里除了徐同窗外,便是你的射艺好了,稍后你注意及时帮徐同窗一把。
“好!
胡文锦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三人飞快的沟通完后,卫知徵便赶着马车朝后退去,马车行的不快,可架不住徐韶华这会儿已经在几个腾挪间挡住了最前面的贼人。
卫知徵一边控制方向,一边下腰,趁着在一个贼人尸身上越过前拔下来他身前的箭:
“胡同窗,快!
卫知徵忙将箭丢给胡文锦,可胡文锦愣在原地,喃喃道:
“好像,不用我们帮忙……
但见黄昏暮色之下,少年那镀了一层金边的青衫在空中翻卷着,剑光电闪,卫知徵三人愣愣的看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道道剑光片片花,纷扬落下,唯那青衣少年自始至终都站在最中间,如山岳般不可摧折。
“我到底是能怎么认识华弟的啊……
花朵凋零,五名贼人挨个倒下,卫知徵忍不住低声喃喃,他现在想起当初常齐昀给华弟下马威时,自己凑上去的一幕,顿时觉得自己当初得有多瞎了眼,才会觉得眼前少年柔弱可欺。
这哪是什么柔弱小白兔,这分明是头凶残无比,又善于隐藏的狼!
卫知徵呆呆的偏头去看,连胡氏兄弟也是一脸呆滞,忽而一下子平衡了。
胡同窗他们比自己和华弟认识的早,不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胡文锦和胡文绣这会儿也对视一眼,一双手按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徐同窗文压一监不说,现在也武胜群战了吗?!
他们方才还没什么感觉,那些贼人就一个个跟风吹就倒似的,要不是徐同窗那剑招太过华丽,让他们看呆了眼,只怕他们都想自个随意捡把剑戳一下试试了。
徐韶华
这会儿随意挑起一人的衣摆,手起剑落,一片素布缓缓飘在他的手中,徐韶华垂眸将剑身的血一一擦去。
这把陈家侍卫剑做工非比寻常,血滴滴答答落下去,丝毫不会染了剑身的雪白,唯独那股子血腥味怎么擦也擦不去。
徐韶华忍住作呕的冲动,提剑抬眸看去,下一刻,一大群黑影自林中站了出来,如同蝗虫一般乌压压的扑过来。
最后一缕日光消散,天地间只余一片黑暗。
“小子,你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本事,我承认你有些天分,不过方才一站,你想必已经力竭了吧?现下,你若愿意投诚于我,用徐韶华那小子的人头做祭,我可饶你一命!”
贼人大多穿着黑灰色的衣裳,这会儿那首领之人站在人群中,居高临下的说着,虽有几分爱才之心,可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显然不觉得徐韶华能逃出他们的掌心。
就连卫知徵的面色也不由得苍白起来:
“这么多人,他们这是想造反不成?!”
徐韶华拄剑而立,晚风吹拂过少年的面颊,发丝在空中摇曳,他声音微哑而低沉: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
徐韶华话音刚落,只见徐韶华手中的剑直接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飞了过去,首领面色一变,正要躲避,可那剑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狠狠插进了首领的右肩之中!
“你难道不知道,行走江湖,以貌取人最是要不得吗?”
首领也是条汉子,这会儿猛的拔出那把剑,直接削了袖子狠狠捂住,厉声道:
“包围他们,放箭!”
“包围?”
清冷的月色下,少年的半边脸隐约可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明明手无寸铁,可却让贼人不觉心中一寒:
“说的好!你们被包围了,不降者,死!”
徐韶华声音一厉,众人的心狠狠一跳,可还不待他们再叫嚣,便见一点火光亮起来,渐渐的,山林里,火光点点,远远望去,竟似一片火海!
随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小郎君,你说我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你被人算计?果然是不遭人妒是庸才吗?小郎君这样的人物,总是会让一些鼠类觊觎啊。”
何钰缓步走出来,她身后是一位白衣青年,齿白唇红,气质不凡,二人被阴王寨人簇拥着走过来,他们人多势众,衬得这群贼人这会儿如同被围困的小绵羊,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
何钰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徐韶华也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半点受惊的模样,反而冲着何
钰有礼的拱了拱手:
“多谢何当家救命之恩。”
何钰勾了勾唇:
“救命之恩?我看纵使没有我,小郎君也能解决了这些乌合之众才对。”
徐韶华只是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一旁的青年这会儿也出声道:
“摘星兄果然眼光极好,有徐郎君这样的人物做了点贡生,以后国子监怕是要人被踏破门槛儿了。”
徐韶华适时的表露出一丝疑惑,青年也冲着徐韶华执一平礼,含笑道:
“在下路兴安,我与如今国子监的监正大人同出一门,是为师兄弟。当初我年少轻狂,想讨了师兄手里那点贡生的名额,却没想到师兄抵死不愿,这才一怒之下离开京城,倒是遇到了大当家的。”
路兴安说完,回眸看了一眼何钰,带着丝丝情意,何钰却全然不觉,只乐呵呵道:
“若是哪天要是军师师兄出京过咱们的地界,那我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路兴安眼睛一亮,随后何钰笑着道:
“若不是他,我可捡不到这么好的军师!”
说会儿话的功夫,徐韶华看着路兴安的脸色变了个遍,忍不住垂头憋笑,随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既是先生的师弟,那我便也称一句路先生吧,今日一见大家,倒没想到三载过去,阴王寨在何当家与路先生的努力下愈发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何钰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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