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绿瓦,高门深宅,走了这几日,沈宁音再次回来,目光落在门口那象征着权贵身份的石狮子。

秦耀阳见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便跨过去两三步伸手掐下来一些碧绿的颜色。

“些许青苔罢了,回头叫人打扫一二。”

秦耀阳不以为然,随手将那抹绿磋到尘埃里。

沈宁音随着他往里头进,蹙了蹙眉,回头又看了一眼。

走过曲折的回廊,松鹤堂前照旧是恰到好处的安静。便是沈宁音小夫妻二人进去也没激起什么浪花来。

“祖母。”沈宁音提起裙裾要跪下,方嬷嬷已经在老夫人的眼神示意里抢先一步将她扶起来了。

原就是走个过场,沈宁音倒也不推辞,红着眼圈就站了起来。

“我的儿,快来,坐跟前来。”老夫人脸上带着笑,语气热情,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偏又少了许多真心,沈宁音反而从中看出了焦虑。

“几日不见,清减许多,怪惹人心疼的。”说话的是闵氏,闵氏脸色很不好,就连笑容都带着僵。

沈宁音只作瞧不出。

任老夫人如何试探,沈宁音也是应对得滴水不漏,谁也挑不出个错儿来。倒是不常在这儿立规矩的秦耀阳最后坐不住了,开口:“祖母、母亲,如今宁音也回来了,不是有事儿要说么?”

闵氏的脸色僵了一下,表情迅速黑沉了下去。她并不说话,先前该说的,也都同老夫人说了,而老夫人那是油盐不进的。

“宁音,你也进门不是第一天了,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晓个大概的。”老夫人笑容慈爱,拉着沈宁音的手轻拍了拍:“明儿个就开宗祠,你正式拜一拜咱们秦家列祖列宗。”

沈宁音安安静静地听着,知道接下来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老夫人接着道:“我老了,你那嫂嫂又是个体弱的,屋里没有男人,当不得这个家。”

“所以,我与你母亲商议了一下,就由你来打理咱们府上的事儿吧。”这次并不是边沿外铺,而是昌平侯府的核心。

老夫人非但说了,还立刻就叫下人把府里的各项事物,印鉴、对牌等等都交到了沈宁音手里。

这等事儿其实是很罕见的,寡嫂就不说了,当家夫人闵氏还在呢,这就直接把权交到了沈宁音手里来。

如此的信任,若非沈宁音有些城府,换个不谙世事的新嫁娘过来,只怕就要毫无怀疑地感激涕零了。

沈宁音吩咐跟来的丫鬟收好东西,这才平静恭顺地颔首:“孙媳还从未当过这等家业,不如祖母拨一位嬷嬷来祁秀院相帮?”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沈宁音是再明白不过的。她不是看不出来闵氏脸上的隐忍与不甘,若然真那么莽撞接了这差使,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事儿找上门呢。

而且……沈宁音眼眸眯了眯——这府里乱的很,她想要整治,总会有许多得罪人的事儿要做下。

找个挡箭牌还是必要的。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随手指了方嬷嬷:“方成家的你眼熟些,若有什么,找她就是。”

沈宁音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多谢祖母抬爱。”

“那个庄子!”闵氏一张脸黑得直咬牙,可是看着婆母警告的脸色,她又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宁音,是这样,母亲跟你商议个事儿。”

“母亲请说。”沈宁音正对着闵氏,声音和气。

闵氏顿时又燃起了点希冀:“你知道的,那庄子那么大,你如今又管着这么许多府务,哪里又能分心再管其他?”

见沈宁音依旧带着微笑,表情没什么变化,闵氏脸上也有了笑意:“再说了,我娘家子侄得空了就总喜欢往那庄子上玩个月余……”

不等闵氏讲完,沈宁音已经开口笑着打断了:“哎,我当什么事儿呢?母亲说的这个,再好办不过了。”

“您的子侄也是我与世子的表亲,若是想来玩,那自是欢迎的。”

闵氏脸色微变,沈宁音又继续道:“至于管理,母亲也不必挂心。”

沈宁音笑着看向老夫人:“母亲既派了得用的嬷嬷过来相助,想来也不会费太多的心力。一个庄子罢了,倒也没什么难的。”

她这一套连消带打的,闵氏听得心中火起,却偏偏不敢激烈反驳。沈宁音搬出老夫人来,闵氏也不是傻子,这一反驳,岂非是说老夫人派过去的心腹都是废物?

老夫人也看出闵氏说不过了,再说就要吃瘪。于是开口道:“好了,宁音刚回来,你要关心她,往后有的是机会,让她们新婚燕尔回去歇着吧。”

闵氏抬头就对上了老夫人严厉的目光,登时就没了脾气,低下头:“婆母教训得是。”

沈宁音拉下脸去佛寺这么一趟,结果还算让她满意。

不,几乎是超过预期了。

她本以为想要拿到大部分的控制权怎么都要费几分周折,可没想到老夫人简直算是越过闵氏将中馈之权拱手送给了自己。

可等回了院落,叫人去打听,又找方嬷嬷旁敲侧击之后,沈宁音方才明白了。

哪里存在什么慈爱疼宠呢?

府里那些个公中的铺面虽然流水十分漂亮,足以让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欣喜若狂。

可实际上呢?府库内空空如也,昌平侯还被圣人罚了一年俸禄。

钱财来得多,去得更多。眼下若砍了仆婢们的新衣与各项花销,还能勉强开支。

那以后呢?

沈宁音坐在窗旁,眉心轻蹙。

“少夫人,这不对啊……”染竹是从沈宁音小时候就伺候过来的,经历过人情冷暖大起大落,不比兰香豁达天真,这会儿也是看出来个中问题。

染竹扫了一眼门口。

沈宁音淡淡道:“方嬷嬷在松鹤堂有事,你说吧。”

染竹这才小心谨慎地开口:“少夫人,咱们这是要得罪人的。”她皱着眉头继续道:“侯府仆从这样多,冬衣按着旧例是每年两套,不管是降低标准还是减少数目,事儿落在您手里,恶人的名声就得从您这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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