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歌在她的注视下,小口吃着点心,一并喝下杏皮甜茶。周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周萍:“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斯文,怎么遇到吃的总是这样狼吞虎咽的。”

宁明歌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碗。

周萍笑容和蔼:“你继续吃,又不是在外面,这母亲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吃得越多才越好呢!

一碗杏皮甜茶,宁明歌分几口喝完。

嫡母却不肯让她走,“你坐这再等一会,我已经命人去找嘉善了,等下你们两姐妹一起去前厅,若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不会轻饶了嘉善的。”

周萍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宁明歌的心却一点点下沉。

最坏的情况来了。

宁明歌温顺回答到:“是,那我等妹妹一起。”

宁明歌托着腮望着门口,周萍则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她眼底没了先前的担忧,全是笑意。

宁明歌服下的药,是她从乡下郎中那里收来的秘方。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

乡下的女人一边下地干活,顺便照顾家里老小,一边葫芦一样一串串生孩子。

很多农户家里生了几个男丁后,再生就养不活了。

往往就会找乡野郎中求不育的药。

这虎狼之药十分有效,十几年前周萍就在杜姨娘身上试过了。

乡下身强力壮的女人要三副药才能管用。

周萍也不准备给宁明歌下第三次药。

杜姨娘、还有面前的宁明歌,一直以来养在深闺,身娇体弱的,两副药就能见效。

只要宁嘉善先生下梁国公府的继承人,未来继承了国公府。

宁明歌就算运气好,调养个十年八年,有幸有了身孕,也碍不到嘉善什么。

宁明歌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只觉得下巴、脖子都开始痒,她控制不住用手去挠,转身向嫡母求助。

宁明歌:“母亲,您快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周萍闻声望去,宁明歌的颈间鲜红一片,周萍熟悉得很,是过敏的风团。

她一把抓住宁明歌的手:“不能挠,你身上起了风团,再挠就破皮了

!”

宁明歌的声音已经慌了,“怎么会起风团呢,母亲你这芙蓉糕里可有松子?”

宁明歌大婚那日,制止梁铜川吃花生,就是因为她自己过敏,只不过宁明歌只对松子过敏。

周萍刚想回她,芙蓉糕里怎么会有松子!

随即反应过来。

过敏严重的人,别说整颗的松子,就是沾到一点粉末都不行。

芙蓉糕里没有松子,可点心行的模具、油锅都有可能接触过松子。

周萍安慰:“孩子别怕,我这就去找郎中!”

——

前厅内,梁靖原本正在看着梁怀之捧老丈人的臭脚!

一壶明前龙井被宁志宏吹上了天。

别说梁怀之从小在国公府长大,入口的都是最金贵的茶叶,便是梁靖这几年一步步爬上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位置,这么次的茶都好久没有喝过了。

梁怀之却能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称赞老丈人泡的龙井色香味俱佳。

将这茶品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拉着老丈人的手,要花重金买下这茶,回去与梁国公分享。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梁怀之命身边人拿出准备好的茶叶,作为交换。

梁怀之准备的茶叶用油纸包好,放在竹筒中以蜂蜡封口。

拆开的时候茶叶翠绿。

衬得宁志宏的茶叶和老树叶子一般。

宁志宏心生欢喜的同时,梁靖看出他有些讪讪的。

梁靖在心里冷笑。

过犹不及,自己这位庶弟平日里交际全是心眼子,毫无一丝真心。

他拿给上司送礼的方法,来应对老丈人。且有自己这个第三人在场,反倒弄巧成拙了。

梁靖本准备掏出臻园请柬,结束面前尴尬的局面。

一个小厮匆匆来报,后院叫了郎中。

宁志宏正尴尬着,终于有人来解围,他带着庆幸同时关心道:“怎么回事?是谁身体不舒服。”

梁怀之和梁靖也同时抬头。

小厮辨认了一下两位姑爷,最后锁定梁靖道:“是大小姐,她误食了松子,现在浑身起了风团!”

梁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吩咐身边人:“快去准备马车,去怀仁堂!”

说着就要去往

内宅。

宁志宏连忙安抚他,“贤婿别着急,我们宁府有熟悉的郎中。”

梁靖一瞬间面露凶狠。

风疹严重是会要人命的,郎中晚来一步明歌怎么办?

宁志宏被吓退半步,梁靖收敛起情绪,拿出准备好的臻园请帖。

梁靖:“岳丈大人,事出从急,我还是带明歌先走一步。这是我们二人送给您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梁怀之从请帖一掏出来,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志宏低头打量,金色请帖封面有一个显眼的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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