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上上吉日,这是安阳老头说的。”扶西翻找着屋子里的一堆书册,“我之前也从人间买了本老黄历,找不着了。”她一边嘟囔,一边翻找。

献流立在她身后,往前几步,手指蜻蜓点水般划过一片片书脊,最后十分丝滑地将扶西找了半晌的书递到她跟前。

扶西目光闪闪,惊喜地接过来:“你是怎么找到的?”

献流轻咳一声:“这屋子,可是我垒起来的。”

扶西呵呵笑了两声,拿着书走出房门,心想他对屋子里书籍摆放的位置都那么精确,那她放的那些书岂不是都被摸了个遍,她又回过头去,望着献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心头涌上阵阵虚寒,只得加快脚步。

安阳捋着胡子,眼睛微眯看书:“又有喜事,这回是谁?”他随口问两句,随即用手指按住日期,“你瞧,我的记性向来很好的!就是二月十八。”

扶西面色稍有些尴尬:“是十一同陆眠。”

安阳眯眯眼瞬时睁大:“十一?她不是已经和小侯成亲了吗?”

扶西摆手:“离了,早就离了。”

安阳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边,撇着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扶西面色不虞,抬手扯住安阳衣襟:“你胡说八道,之前的误会明明都说清楚了,你还在这里坏我名声。”

安阳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哎呀,几百年了,一下子给忘了,我给你赔罪,赔罪哈。”他贼兮兮地扯开话题,“要办得这么赶吗?只有几天准备,来得及?”

扶西放开他衣襟,努了努嘴:“陆眠只怕夜长梦多,叫我尽快给他们操办了,到时候你过来喝喜酒,咱俩给他们充当下高堂。”

安阳嘿嘿笑了两声,戳了戳扶西的背:“你给人家办得欢,你呢,什么时候才成亲生子?”

扶西本欲搪塞,可经忍不住细细思索起来:“长了几千年,花是一回都没开过,传粉的也没有,哪里来的生子。”扶西转身凑过去,“话说当时你是怎么生的红生?”

安阳老头神色变幻,面容扭曲了好一阵,眨巴着眼睛气鼓鼓的:“自然是开花结果,落子发芽。”

她们这些木头神仙开花很是少见,有的万年不开,若遇到心动之人,开花结果一气呵成,生他五六棵小苗苗不成问题,扶西好奇心立刻上来:“老头,叫你心动之人是谁?”

安阳冷哼一声,用拐棍戳了戳扶西的脚:“关你屁事,滚滚滚。”

扶西便也顺从地跑出房门,末了又折回来一个头:“老头,我的婚事自然也是关你屁事!”

安阳涨红了脸,嗫嚅半晌,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

彩绸飘飘,鸟兽齐聚,距离扶西山遭难已近半年,山里又有喜事了,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从前还是人形的伙伴们此刻依旧不曾恢复人身,有的还不会说话,便只围着穿着大红喜服的十一陆眠二人转圈跳跃。

“山君,敬你一杯。”十一笑意盈盈,口脂艳红,面容羞怯。扶西细看,确实与从前和小侯成亲时的表情不大一样。

扶西一饮而尽:“十一,陆眠要是欺负你,本山君收拾他。”

十一含羞带笑地看了看旁边的陆眠,抿了抿唇:“山君,这回是真的,陆眠一定会对我好的。”

陆眠也连忙点头:“山君放心。”他目光触到在一旁被动物们围着的献流,便也上前向他敬酒,“南疏兄弟。”

献流小心翼翼地扒下抓在自己衣角上的松鼠:“恭喜你。”

喝酒的间隙里,他忍不住去看扶西,只见她满面红光,畅饮不停,很是快活,连续喝了几坛,隐隐有些晃悠的势头。

他眼疾手快地移过去,揽住扶西的肩头,目光瞬时和迷迷糊糊的扶西对在一处:“我见你要摔倒了。”

扶西立时清醒过来,她晃晃脑袋,手忙脚乱地谢过,便拉着十一陆眠拜天地去。

她坐在两人前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朝立在一边的小侯道:“安阳老头呢?怎么还没来。”

小侯凑过去:“山君,他喝昏头了。”顺着小侯的手望过去,只见安阳喝得不省人事,大字躺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扶西叹口气,强忍下想踢他一脚的冲动,对着空气啪啪扇了几掌泄愤,而后站到大桑树下:“你们拜我俩吧,山里头最老的就我们了。”

十一陆眠相视一笑:“好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小侯拉着嗓子说话,嘴咧得老大,在众人众鸟众兽的欢声笑语里,大家伙簇拥着两人,将他们塞进屋子里。

扶西见两人进入房中,一颗莫名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这次应该不会又找她和离吧。

算了,能过多久过多久,说来说去都是命太长的缘故。

动物们四散而去,唯有献流还立在外头,他见扶西出来,上前一步。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吃喝,小侯都玩疯了。”

“他变回原形玩的。”

“哦。”扶西往前走几步,不知为何,只觉得献流行在自己身侧,总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弄得她心痒难耐,想说两句,又不知说什么。

直接跑开吧,她也不太想。

“方才你说你与老桑树年纪最大,那桑树多大了?”

扶西摇头:“自我发芽,她就在这里,谁知道几岁了。”她一面说,一面伸了个懒腰。

“镇山石呢?”

扶西蹙眉:“似乎同桑树一样。”

献流上前,握住她手腕:“你跟我去看。”

扶西只觉得皮肤一热,连着脸颊也有些烫,双脚僵硬,几乎是被献流扯过去的。

镇山石因为前头被扶西狠狠撞了一回,掉了个角,差点裂成两半,风吹日晒一段时间,竟又自己长了回来。

扶西见怪不怪:“你可知我们为何叫它镇山石?”

献流微笑着摇头。

扶西围着这石头转,一面拍了拍:“这石头灵得很,能引雷,能出水,还有四溢的灵气。”

献流笑了笑:“你可知我发现了什么?”

不等扶西回答,他覆手其上,镇山石瞬时光芒大作,金色的流光从他掌心延伸而出,像密密麻麻的植物根系般往下延伸,到达地面相接的地方后扩散更大,直至布满整座仙山。

扶西转身,望着延伸到海岸线的金光:“这是?”

“这石头,说准确一点,应该是最初的扶西山,整座山体都是它。”献流如是说。

扶西咧嘴一笑:“你想说,这座山里,年纪最大的应该是这块镇山石。”

献流点点头。

他朝扶西那边走了两步,双唇刚刚张开,话还没出口,忽有数丈高的海浪席卷而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乌云压顶,扶西耳膜震荡,隐隐可闻怖人的咆哮之声。

倒灌的海水迎面扑来,献流熟门熟路地揽住她的腰身,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镇山石上。

“扶西是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悠远空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瞬间包裹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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