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提出了邀请,他不知道有什么拒绝的必要。

地铺很硬,地板上有一股拖鞋的味道,躺在上面能明显听到周围几个房间里的人走动的声音。

无论怎么看,都是那洁白的大床舒适多了。

就这么思考了一阵,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抱起铺在地上的被子,把它拍干净,放在床上。

然后他也躺了上去,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小心翼翼。

一点困意都没有。

在接吻的第一天,就已经躺在同一张床上了?

进展是不是有些过于迅速了?虽然他们还什么都没做。

再突飞猛进就要冲出太阳系了,谁家情侣关系递进得这么快。

所以……没错,他得摆正自己的心态,他们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没有其他的意思。

于是乎,蔚迟野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女孩,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数羊。

一只,两只……白色的绵羊,软绵绵的绒毛,圆滚滚的身体,在山上蹦蹦哒哒。

十只小绵羊,一百只小绵羊,像云彩一样,是香草味道的冰淇淋球。冰淇淋球……像一层层盖着厚雪的山峦,咬一口,消失一座山。

不对,他在数羊。

一百零一只,一百零二只……小羊在雪山上欢快地奔跑,白雪盖住细密的绒毛,它们往山下跑,越滚越大……

等等,绵羊怎么会出现在雪山上?

不重要。总之,小羊滚成了一个大雪球,然后……

这时候,背后传来的沙沙的声音,许嫣然似乎在翻身。

“迟野,你醒着吗?”

蔚迟野没回话,他在忙碌地进行自己的数羊事业,现在脑海里的羊已经进化成带着四驱可以喷火的战斗羊,但还不够,还需要一些超现代科技化的改装。

又是一阵摩挲声,他的被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条细嫩的胳膊搭在他的手臂上,背部传来柔软的触觉。

……嗯?

数羊的蔚迟野感到困惑。

许嫣然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没睡。”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他的面庞,指尖描绘鼻梁的轮廓,而后又从下颚离开,划过胸膛,最后停在腰腹。

蔚迟野猛然睁开眼睛,机械羊倏然消失了。

这是干什么呢?

许嫣然的手没有继续下去,停顿了半晌,有些悻悻然地缩了回去,“……因为摩天轮上已经……所以你已经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一听对方那委屈巴巴的音色,蔚迟野哪敢继续装睡下去,连忙说道:“没有。”

许嫣然没有发出“果然你没在睡觉”之类的抱怨,只是以一个有些忧伤的音色说道:“那为什么你不肯转过身来?”

蔚迟野闻言,心里彻底和他的改装羊告了别。

他顿了顿,这才慢慢转动自己的身体,面向三番五次对他提出邀请的女孩。

而他看到——看到月光之下,许嫣然不知何时掀开了自己的被子,浴巾也不翼而飞,月光她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发亮的银色。

她的眼睛波光粼粼,举动不再羞怯,缓缓向蔚迟野靠近。像是怕把他吓跑了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小心翼翼。

女孩像是很冷,一个劲贴近他,像是要投入他温热的怀抱,以温暖她孤独的冷寂。

“很冷。”许嫣然说道,而她的身体的确是冰凉的。

蔚迟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现在是夏天,夜里气温也不低,许嫣然却像是赤身处于秋天的室外,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就像冰晶一样,一碰就立刻会碎掉。

有了温暖对方的正当名义,蔚迟野伸出手臂,将女孩的身体裹进自己的怀里。

夜深人静,一切外界的声音都在放大,隔壁那十分有频率的撞击声又再度清晰了起来,仿佛在预兆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房间将发生的一切。

而后,下一个发生的是吻。

还能是什么呢,这是进入状态最好的方式。

他伸出一只手去,攀上许嫣然的肩头,在女孩身体侧面曲线上玩他心心念念的过山车。

两个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很清楚。

可他又埋进许嫣然的脖颈里,吸了一口气,欲进还退地问:“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他知道,无论许嫣然回答什么,他们都会继续下去。之所以还要问上这么一嘴,是想得到一个起码是两厢情愿的保证。

许嫣然一时没有说话,表现出大多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会有的矜持。

她绝对不会说:我认为不快。

但是,她也绝对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蔚迟野知道她的两难,女孩此刻只需表达出沉默就够了,接下来的话,他会替她说。

“但是,没关系吧?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会这么做。”

蔚迟野用真挚的目光看着许嫣然,女孩的眼中有被触动的波光,他绝对不会看错。

他是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话的?曾经的蔚迟野显然不会。曾经的他只是个泡在学业里的书呆子,对周遭的事物几乎都没有什么感知,更不要说男女之间复杂的感情。

当下,许嫣然的沉默便是最大的肯定,虽然没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是,不曾远离的温热身躯就是无声的赞同。

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在此刻彰显,充盈着他的胸膛。

而那之后发生的事,水到渠成。

他们制造出了和隔壁别无二致的声响。

混沌之中,他好像找回了一些曾经的感受,那般肆意,那般畅快。他已经找不到那把陪伴他许久的剑,它遗落在那个虚拟的世界中,或许永远不会再回到他的手中。

耳旁再也不会听到惊恐的、濒临死亡的、令人毛发耸立的叫喊,相反,现在在耳边流连的,是女孩柔情的、示弱一般的、气绝似的呻|吟。

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但是她看上去快死了。

一种可以掌控她生命的错觉在心里蒸腾,这让他困惑。他有这样的权利吗?

那之后的突然某一刻,他被抛上了天空。

或许就是西方人常讲的天堂,这里什么都很美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大脑不断传达着快乐的指令,好像这天下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每个梦想都将被顺利地实现。

而后,他慢慢坠了下来,快乐的感觉依然残存,只是没有最初那么强烈。大脑似乎想要维系住这种“什么都能做到”的膨胀之感,而使他的身体遁入了一种静默的模式,他突然对现实感到有些漠然,暂时不想回到那之中去。

他不知道女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回过神时,浴室的水声已经响起来了。

先是她洗澡,再是他洗澡,他们又重复了一遍刚进入房间时的工序。

热气腾腾的浴室中,蔚迟野仰头,让温热的水流浇灌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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