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侧面的木板上,发出一团七彩的亮光,刑旧在亮光中出现,翘着二郎腿坐在棺木上。
她瞥了眼县令的尸体:“没错,人是我杀的。”
尚灵冬讶然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刑旧跳下棺木,轻盈地落在地上:“你们可知,他在沅水县为官这几年,都做了哪些好事?”
尚灵冬道:“他都做了什么事?”
刑旧冷笑道:“这个人胃口大得很,这几年,沅水县百姓手里的钱都快被他搜刮干净了。百姓穷得没米下锅,他却守着金山银山和他的十几房小妾,日日宴饮,逍遥快活。”
尚灵冬恍悟道:“难怪方才在客栈的时候,说到县令死了,大家会那么高兴。”
“不止如此。”刑旧道:“去年沅水县闹水患,他把用于治水患的钱据为己有,导致多少百姓房屋被毁,家破人亡。”
听了这话,四人都沉默了。
邢旧慢步从他们面前走过:“我今天来,并不是向你们解释我杀他的原因。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别再来找我。”
说完,又是一团七彩的亮光,邢旧消失了。
客景初手一挥,棺盖重新飞回到棺材上,盖住了县令浮肿的尸身。
四人默契地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白应笑回头看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送葬队伍,问尚灵冬道:“那些人怎么办?”
尚灵冬道:“不用管他们,一会儿自然就醒了。”
四人回到客栈大堂,要了四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各自想着刚才的事。
白应笑道:“刚才刑旧说,让我们不要再去找她,那我们明天还上不上山呢?”
尚灵冬想了想,道:“山是一定要上的,不然我们大老远跑到这来,不是白费力气了。”
客景初道:“说的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邢旧手里的地图,是找到旷神岛唯一的线索,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望辰打个哈欠,起身道:“那就早点睡觉,明天天亮出发。”
四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前往若欢山。
若欢山山势险峻、高耸入云。
四人刚一到山顶,就看到一群男女老少举着火把,骂骂咧咧地聚集在一个山洞门前。
山洞石门紧闭,上题“若欢洞”三个大字。
白应笑瞪大了眼睛:“他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尚灵冬道:“我们过去看看。”
四人走到人群外围,只见人们挥舞着手中干农活用的刀叉斧铲,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出来,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敢做不敢当吗?躲在洞里算什么本事!”
“今天你是逃不掉了,还不快滚出来!”
客景初拍拍前面一个喊得正欢的小伙子:“请问,你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伙子回过头:“你们不知道吧,这洞里住着一只妖。这妖杀人无数,我们经过天师指点,找到她的洞府所在,今天就是来铲除她的。”
尚灵冬道:“听你们口音各异,不都是本地人吧?”
小伙子道:“哪的人都有,这妖怪杀人不分时间地点,走到哪杀到哪,所以想找她算账的人也哪来的都有。”
白应笑眨眨眼睛:“你们都说她是个杀人无数的大妖怪了,就凭你们几个普通人,能降服得了她?”
“我们当然是有备而来的。”小伙子在衣服里掏来掏去,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天师给了我们每个人几张神符,这神符能消除妖怪的妖力,让她近不了我们的身。”
正说着,山洞的石门缓缓打开,邢旧含笑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邢旧,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整个山顶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邢旧扫视着人群:“这一大清早,吵吵嚷嚷的,都是来感谢我的?”
众人听了这话,又开始小声骂骂咧咧:“好不要脸的妖怪,杀了人还要别人感谢你,这话怎么说出口的?”
邢旧朝人群一瞪眼,众人又闭上嘴。
之前和客景初说话的那个小伙子结结巴巴道:“大家都别……别怕,把天师给我们的神……神符点着,全都扔到她身上!任她有再……再大的本事,也得束手就擒!”
“对,把神符点着,扔到她身上!”
众人都掏出符纸,用火把将符纸点燃,用尽全力扔向邢旧。
一张张带着火苗的符纸在空中旋转翻飞,转几个圈之后,又落回到众人脚下。
符纸上的火苗熄灭了,符纸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纸灰。
邢旧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山顶上再次静得只剩下风声。
“大家快跑啊!神符失灵了!妖要杀人了!”
众人扔掉刀叉斧铲,转过身,一窝蜂地朝山下跑去。
“站住。”邢旧在他们身后道。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但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回身。
邢旧绕到他们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我这若欢洞是供你们赏花逛景的地方吗?”
她坐到一块山石上,翘起二郎腿:“今天你们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们兴师动众地来讨伐我。”
其中一个年轻妇人最先开口:“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丈夫?”
邢旧看她一眼:“你丈夫是哪位?”
年轻妇人道:“曲鸡村黄大牛。”
“哦,我想起来了。”邢旧眯着眼道:“就是整日偷鸡摸狗、酗酒赌钱,喝醉了就回家把你和你女儿打一顿,打得你女儿瘸了一条腿的那个黄大牛?”
年轻妇人道:“正是他。”
邢旧道:“是你自己和人说的:‘和他一起过日子,早晚要被他打死,恨不得在他下次喝醉的时候,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我替你杀了他,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年轻妇人道:“他死了不打紧,可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今后免不了要被村里人欺负。”
邢旧摇头叹气:“那样的丈夫,有还不如没有,从此你和你女儿两个人一起生活,不是更好吗?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你只管来找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年轻妇人垂眸沉思片刻,小声嘀咕一句:“说得也对,有他还不如没他,如今至少落个清静。”
说完,小步退回人群后面。
这时,一位老年男子也站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邢旧:“你这个挨千刀的妖怪,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儿子?”
邢旧看了他一眼:“你儿子又是哪位?”
老年男子哽咽道:“孝河村张铁柱。”
邢旧笑道:“原来你就是张铁柱的爹?你儿子儿媳自己住新盖的房子,吃大鱼大肉,让爹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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