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倒是觉得有些稀奇。”凌忧回想起雪山派大厅中众人的态度,不觉摇了摇头,“依我观察雪山派众弟子的神色态度,支持楚子默出任掌门的弟子居多,他若坐上大位,那是水到渠成之事,唯有他自己对此似乎不很热心。”

“第二个疑点,现在天寒地冻,时不时就是一阵大雪,山中除了还有些草药,一口吃的也无,还随时可能有雪狼出没。任萧子辰对雪城周围如何熟悉,他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只能是城内而非城外,楚子默却一再坚持要到城外去搜,他就这么确定,萧子辰一定藏在雪峰上?”

“第三个疑点,就是那个藏在楚子默房间里的神秘人。他们之间一定在密谋什么,而且是不能被他人察觉的绝密之事。否则当天我与他交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带弟子搜查,反而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

“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当上掌门还有阻力,所以想故意拖延?或许他是在想法子,等把他那病秧子二师兄和老头子师叔除掉,就能顺顺利利当上掌门了。”芙蓉沉吟片刻,继续道,“或许他在城中本就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许他早就知道萧子辰不在城中,搜了无济于事。”

凌忧缓缓摇了摇头,回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无论是雪峰上的神秘刺客,还是楚子默房中的蒙面人,抑或是萧子辰失踪的真相,每一桩每一件都只露出了一点头绪就又归于沉寂,使整个案子越发扑朔迷离。

“此外,还令人感到不解的,就是季子铭的态度。”

“虽然现在雪山派的事务名义上是他与楚子默共管的,但他身体一向不好,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平日里只是待在剑庐休养。表面上,他对选举掌门一事毫不热心,也不参与,但他却不忘为新掌门继任做准备,甚至准备拖着病体开炉铸剑,又显得他过分在意此事。”

芙蓉皱眉道:“我们已经见过他几次,看他那走路都会随风倒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绝不会是继任掌门的第一人选吧?或许他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多多表示自己对新掌门的支持,免得门派中的纷争波及自己。”

凌忧微微点头,提出了最后一个疑问:“还让我想不通的是,萧子辰托人寄信给我,虽然不确定何时能送到我手中,但想必他每天心中也盼着我和嬴非赶来相助。只是我们到了雪城已经有几日了,他却始终未和我们取得联系,到底是遇上了麻烦,还是他根本没法知道我们已经到了雪城?”

“师姐,你该不是忘了吧?我们来雪城之后一直用的假名,他又不方便在人前露面,可能只知道城中来了两个陌生女子,而不是一女一男,对不上你和你那位朋友的样貌呀。我想,你得找个机会,在雪山派众人面前露一回脸,这样才好把他引出来。”芙蓉提醒道。

“这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这样就把我们完全暴露在明处了。不过我们手中的线索实在太少,雪山派中人又对我们有所防备,只能冒险试他一试了。”

凌忧拿起芙蓉的剑,把自己的长剑放在她床边,嘱咐道:“你先在这继续装一会儿,若是半日之后,我还没回来,立即过来接应。寻不着我的话,就到城西那棵梅花树下等我。”

“师姐,你就放心吧,我自然会小心行事。”芙蓉扯过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大粽子,顺势躺了下去。

凌忧出门,并没有直接往雪山派大厅去,而是一路到地牢去寻姜子琪。姜子琪本就是个多嘴多舌的人,这样的人被安排了个看守地牢的活计,倒是把他憋坏了。见凌忧过来,他忙招手道:“尹姑娘,你怎么来了?”

凌忧微微一笑道:“姜兄,最近舍妹在城中养病,现在她刚睡下,我闲着没事,来你这看看,顺便有些事想问问你。”

姜子琪眼睛一亮,忙道:“芙蓉姑娘病了,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在这待得可闷死了,刚好可以给你搭把手。”

“这倒不必,她只是受了惊吓,又遭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我想问的是——关于千年寒铁的。”

“千年寒铁?”姜子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犹疑,“尹姑娘也对寒铁感兴趣吗?”

“姜兄这是什么话,我们练剑之人,虽然不能过分执着于神兵利器,但若能有一把宝剑傍身,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凌忧面不改色地开始忽悠,“之前就听说,寻常兵器加入千年寒铁淬炼过后,便能脱胎换骨,既然雪山派就有寒铁,我大着胆子想求取一份。”

“尹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千年寒铁的珍贵。自大师兄失踪、孟师兄被杀后,打开石门的两把钥匙俱是不知所踪,石门中的寒铁,是想取也取不出来。如今可用的,只有二师兄在剑庐保管的一小块。而且,使用这寒铁需要掌门的同意,如今掌门之位空悬,人心不定,怕是没时间管这劳什子事了。”

“对了,今日你们一早就去门派大厅赴会,想必是讨论推举掌门之事吧?可有什么结果?”凌忧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姜子琪苦笑着摇头道:“大家多属意三师兄当这掌门,可三师兄这人重规矩,讲情分,要把这位置推给师叔,师叔又说给二师兄,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定数。这不,他们说要先找到大师兄的下落,再做定夺。”

凌忧点头,故作沉思:“你说大家都支持三师兄,二师兄不好吗?”

姜子琪压低了声音,但嘴巴却一点也没停下:“尹姑娘,你问这话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我们雪山派毕竟是以剑法立派的,三师兄的剑法最高,遇到什么事又都是第一个为我们出头,谁不敬服?二师兄虽然为人也好,但他在武功上毕竟是差了点,又深居简出,自然就被三师兄比下去了。”

两人正交谈间,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季子铭在一位男弟子的搀扶下缓缓向两人走来,他的身形在风中显得越发单薄了。姜子琪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季子铭松开那位男弟子的手,取出手绢轻轻擦了擦嘴角,微笑道:“我出来走走,恰好看见你们,就过来叙叙话。正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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