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琥珀色,染上橙光的云朵缓缓流动。

男网部的训练刚结束,部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在场边。不远处,苍蓝发色的男生,正带着温和的笑意,从某位后援团的女生手中接过矿泉水。

藤堂夕夏坐在男网部部活室附近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场内惬意和谐的景象。昨天更衣室里女生的对话,悄悄钻进脑海,如一只阴湿的蚯蚓,钻进身体。

她捏了捏眉心,用痛感驱赶浮思。

她是来这里等宍户的。

昨天,她原本想回一趟祖屋。然而一年级那次,她毫无征兆地跑回去,奶奶为了给她做饭忙了很久,结果第二天就感冒了。自那之后,她被爷爷勒令,以后要回去必须至少提前两天通知。

祖屋是回不去了,她的主意就打到了起司身上。

毛茸茸的,柔软的,温暖的。

莫名其妙的,她想要一个拥抱。

和宍户提出想去撸狗后,他很大方地答应了。

他说:“没问题啊,我妈正让我喊你呢。她明天会做咖喱猪排。”

如果宍户是女生的话,藤堂夕夏应该会跳起来亲他一口。但是他不是,所以她打算今晚去亲宍户妈妈一口。

“藤堂。”

她抬头向声源处看去,宍户一行人刚从场地里出来。她站起身向他们走去。

忍足也在。朝他微笑颔首后,她飞速移开视线。

“你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那是凤,他的发球球速和你有得一拼呢。”

宍户说着,向还在场内的凤挥了挥手。

凤正和一个金棕发色的男生说话,看到宍户挥手,向着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宍户学长。”

他的脸上泛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银灰色的头发在跑动中微微扬起。看到藤堂夕夏的瞬间,一双圆圆的狗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诶?”

“又见面了,长太郎。原来你也打网球啊。”

她眼眸弯弯一笑。自第一次会面后,他们在音乐教室又碰见过几次。她只知道这位学弟的钢琴水平可以和上杉凛比肩,至于其他的,她倒是不了解。

“夕夏学姐好!是的,大家都好厉害,我也要好好加油才行。”

他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容羞涩。

藤堂夕夏正打算接话,结果一个重量压到她的肩头。

“什么什么?你们认识吗?还是互称名字的关系?”

向日一只手勾住藤堂夕夏的肩膀。因为身高的缘故,他整个人斜挂在了她的身上。

藤堂夕夏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戳了一下搭在肩头的手。

“离我远一点向日。你现在浑身是汗,还很臭。”

果不其然,向日跳开一步,双手握成拳,绷在身侧,冲着她嚷嚷道:“我才不臭呢,胡说八道什么啊。”

对面的宍户和忍足相继笑出声。

向日嘟着嘴哼了一声,但实在是压不住好奇心,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们在音乐教室认识的。”

向日一脸狐疑。

“刚认识就叫名字了?”

“因为人家长得可爱啊。”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直白的话语,让在场的几位纷纷愣住。

但是,进入抬杠模式后,向日也是不会轻易撤退的。

他抬起下巴,不甘示弱。

“你不会是想向学弟下手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得手的。”

此话一出,藤堂夕夏不乐意了。她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打算跟向日大战个三百回合。

“啊,没有的事。夕夏学姐不是在和上杉学姐...”

同处话题中央的凤早已满脸通红,着急地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谁知,话还没说完,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原本只是日常斗嘴,但此刻,气氛迅速转向一个更为诡异的方向。

“我和上杉凛在?”

她示意凤继续说下去。

“啊,抱歉!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凤将双手举至胸前,手足无措地向宍户投出求救的目光。

在刚刚那样的语境,他要说什么不言而喻。藤堂夕夏努力思考着,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有这种误会。

一些场景浮现在脑中。因为准备选角会的缘故,她最近常常和上杉凛粘在一起。为了感谢上杉凛花时间陪她练嗓,端茶送水的事她没少干。再加上她有些中性的外表,那群音乐部的前辈时不时会打趣道,“藤堂真是个好‘男友’呢。”

她豁然开朗。

——这孩子,不会当真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藤堂,跟我来一下。”

迹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他手插口袋,眉头紧锁,幽深的目光中带着一抹高傲和审视。强烈的威压感袭来,他像一只被夺了食的猛兽。

突如其来的敌意,让藤堂夕夏不明所以,和刚才尚未缓过劲的震惊交织,触到了她心里的那根反骨。

“要是我说不呢?”

她挑眉看他。

藤堂夕夏,吃软不吃硬。

好声好气地说,她当然会跟他走。但这个态度?不行。是迹部也不行。

她站定在原地,有意和他僵持。迹部却并没有多少耐心。他大步向她走来,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离原地。那力道果断又强势,她被拖得一个趔趄,看上去有些狼狈。

“迹部!”

忍足想出手阻拦,但慢了一步。

迹部把她拉进部活会议室,反手锁上了门。藤堂夕夏吃痛地揉了揉手腕,瞪了一眼站在门边的迹部。

“你在和凛谈恋爱?”

啊?

藤堂夕夏差点笑出来。凤学弟相信也就算了,迹部也信?

转念间,她想到了最近的变化。

她听说,现在小凛和迹部都是分开乘车来回学校,和一年级时大不相同。小凛的说法是时间对不上,可是以前小凛分明会选择去办公室等他的。

怕不是这件事干扰了他的判断,连这种荒唐的说法都信以为真。

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却生生转了个方向。

“如果我说是,迹部少爷要怎么样呢?”

她扬起一丝笑,有那么点浑不吝的意思。

迹部嘴唇微抿,面色更阴沉了几分。

“迹部少爷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还记得上杉凛那副痛苦的神情,想到那痛苦的根源就是眼前这个人,说不气是假的。

她本以为能打探到点什么。没想到听到这话后,迹部原本阴郁的表情反而舒展开来,嘴角的笑意加深,最后演变成那熟悉的放声大笑,仿佛她刚刚讲了一个绝妙的笑话。

藤堂夕夏收敛面色,那股阴霾渐渐从迹部那儿转移到她这儿。

“想象力可真丰富。”他目光灼灼,“本大爷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你们要谈就谈。只是,如果凛受委屈的话,本大爷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

她有种即将成为迹部家上门女婿的感觉。

会议室内灯光如昼,白光洒下,灰紫色的发丝光泽耀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从他平静的面色里看出些许破绽。

但让她失望的是,他的脸上除了坦然,什么也没有。

藤堂夕夏轻轻转动左手手腕,上面残留的不适感得到些许舒缓。实在是无法继续胡诌下去,她无奈道:“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是直的。”

只是喜欢和美女贴贴而已。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迹部眉头微动,沉默地看她。

“不过,承蒙迹部少爷信任,我一定努力帮小凛留意男友人选。”

绝不让她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你好好把关。”

迹部微勾唇角,一副悠然自得、毫不在意的模样。

藤堂夕夏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迹部脸上的那抹浅笑,蓦地变得刺眼,和室内铺天盖地的白光一起,她感到一阵眩晕。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拓下阴影的微颤睫毛,那为护心爱之人决然赴死的悲泣,连同那条阴湿的蚯蚓,连同手腕处灼热的隐隐刺痛,汇成一股洪流,如决堤的江水,冲刷她的理智。

她走到门口,迹部就站在她的身侧。

藤堂夕夏小学时曾和人打架。家里人怕她误入歧途,于是带她尝试了各种运动,其中就包括拳击。结果学了一段时间,家里人才品出不对劲来——学了拳击,以后打人岂不是更顺手?这才赶紧停课,给她挑选新的项目。

小时候学的那些个招式,她早不记得了,独独一个左勾拳记得清清楚楚——眼睛盯准目标,髋部肩部旋转,拳峰打击要害。

手臂一动,残影一闪,一拳到肉。

一声闷哼传来,她回过神。

她的拳头停在迹部的腹部。他因为吃痛后退一步,靠在了墙上,两人的视线恰好平齐。目光交汇间,她见证了那双灰黑色眸子从惊愕到愤怒的全过程。

没有一秒犹豫,她打开门冲了出去。刚刚在场的四人正在门外站着,但她没有功夫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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