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恭用舌头顶了顶颊肉上的新伤,这是方才他们一行被拖着走时,不小心牙齿磕出来的。他道:“不如请他在马后面溜溜吧?或许他喜欢呢。”

吴有胜大笑起来:“哈哈,你小子出得主意不错!”

一行人赶路,这两人就交替着将陈籍拖在马后,来回作践。

梁玉恭通常并不出声,只埋头打马从队伍前头跑到后头,再快速折返。而吴有胜就嘴碎得多了,拖着陈籍跑动时,还会大声感叹,一会儿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善之善者也”,一会又说“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

到了众人饮马歇息时,他甚至想要滋一泡尿到陈籍脸上,尉迟礼连忙拦住他道:“欸,算了算了,有失风度。”

明新微看见眼里,心道,恶人自有恶人磨。陈籍受此大辱,死了就还罢了,若日后吴有胜反落他手里,只怕不能善了。

于是等到众人回到立安山时,陈籍已是浑身灰黑,头发散乱,嘴唇干得起白屑,哪里还有半点初见时富贵高官意气风发的样子。

庞秀欢喜地出来迎接诸位,见了被捆着的陈籍,迟疑问道:“这位是?”

吴有胜摸了摸陈籍头上被他插上的草标,献宝似的抢答道:“此乃夔州路安抚使,刑部司員外郎,陈籍相公是也!”

庞秀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看一脸理直气壮的杨束,正在抬头看天的尉迟礼,忙着欣赏山景的明新微,张口结舌道:“这、这,哎呀!”

他们此行抓回来一个高官的消息,被庞秀捂住了,说是怕山里人心浮动。

但第二天,福云却一脸惊恐地来问她:“女郎,我、我听说,你们抓了未来姑、姑爷?”

明新微正绑着两个沙袋,在室内原地跑跳,她闻言,气喘吁吁地停下,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福云支支吾吾:“嗯……总之就是听说。”

“吴有胜?”

福云不敢和她家女郎对视,含含糊糊地“啊”了一声。

“你怎么和他搅和到一起去了?”

福云见自家女郎顾左右了言他,总说不到重点,急道:“我怎样都不打紧,关键是你们如何抓了陈姑爷?这、这可如何收场啊!”

明新微坐到桌边,心平气和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再没有什么陈姑爷了。”

“啊?他家发现了?要、要退婚?所以咱们干脆把他绑了?”

明新微闭上眼睛闻了闻杯中的热茶,而后反手将它打翻在桌上:“我们同陈家的关系,就如同这杯茶。”

“哎呀干嘛呀,当心烫着。”福云连忙拿过一旁的桌布,将茶水擦干净。

明新微看着桌面,点了点头:“收拾干净了就好,水过无痕。”

陈籍也被庞秀收拾干净了,齐头整脸,虽然瘦了一圈,但至少有个人样。三日后,明新微便听说庞秀安排好了夜船,低调送陈籍下山。

明新微没去问庞秀,他和陈籍达成了什么交易,只一边画画,一边问福云:“吴有胜什么反应?”

“啊?”福云低下头去,假意忙着归置书桌上的各色毛笔,“我哪里知道。”

明新微提笔沾了点鹅黄色,问道:“你每日不同他见面?”

“没、没有啊!就偶尔去被服局的路上碰到,打个招呼而已。”

福云瞅瞅她家女郎的表情:“毕竟,他也算帮过我吧。女郎你走之后,我被人针对,他看不过去,帮我解了围,你总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知道咱们和他有旧怨,但功过相抵,现在就当个路人嘛,总不好见了人当没看见。”

“嗯。”明新微点点头,描画两笔,问道,“那这个路人,可有提及陈籍下山的事?什么反应?”

“就那些呗,他总有诸多牢骚。”

福云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女郎,陈姑、陈官人要下山去了,那咱们呢?”

明新微的笔下一顿。原本是说好过了黄河,杨束送她回兴仁府的,尉迟礼是个知轻重的人,也好说话,但哪里能想到陈籍横插一刀,而她被逼得破罐子破摔,同他撕破了脸皮,加上吴有胜来接应,不好单独行事,于是回兴仁府这事黑不提,白不提,就此揭过了。

她笔下又动起来,道:“他下山是他自己的本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现在是和他装着互不认识?”

明新微抬头一笑,道:“怎么会,我还要去送送他呢。”

福云傻眼:“啊?”

陈籍也没想到明新微会来送他。

他大腿上的刀伤还没好全,拄着一副竹木拐杖立在虎头滩上。立安山的水泊并未完全冻上,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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