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了?"文潇的头昏昏沉沉的,艰难地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和善的老妇人的脸。

面前的老妇人大概五六十岁左右,脸上是风雨操劳出现的皱纹,头上包着布巾,遮住了满头白发。

"我这是……"

"哦,姑娘你是遭了匪了吧?我和老头子今日出门见你晕倒在山沟里,便将你救了回来。"老人将手中盛着水的碗递给他。

文潇想起昨日好不容易找到的受害女子的遗体,试探的开口,"那我身边那个……"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肩头,"姑娘还请节哀,你旁边的亲友已经没救了,我们喊了附近的义庄前去收了尸,现在应该就暂时停放在义庄,等你过去收敛。"

文潇接过老妇递来的碗,饮了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总觉得嘴角微微皲裂,有些刺刺的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在崖边刮伤了。

"谢谢老人家。"文潇强撑着起来。

"唉、唉……你家住哪里,要不要让老头子赶车送送你?"老妇人担心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她报以微笑。

"你要去义庄吗?要去的话老头子正好要去城内,正好顺路。"

正说着门外传来车轱辘声。

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架着牛车停在了门外,老者笑道,"姑娘不嫌弃便由老头子稍你一程吧。"

盛情难却,文潇终还是坐上了老者的牛车。

"姑娘啊,以后没事不要一个人去城郊,我们那儿背后就是乱葬岗……阴气可重着呢……"

"若是看到那好看的鬼,那很容易被勾去魂魄。"

去义庄的路上,老者絮絮叨叨给她讲着,义庄不远,不过牛车慢慢摇着,比人走路快不了多少。

等到了义庄,天也已大亮了。

阴森森的义庄,在渐渐散去的雾气里,露出了门内一排排的棺椁。

文潇拜别老者,进入了义庄。

几只乌鸦哇哇叫着,飞上了一旁的枯枝上。

在义庄的一个角落里,文潇找到了那个女子的遗体,她胸前确实有一个巨大的刀伤,伤口之深可见白骨,可周围衣服上却并无喷溅状血迹。

更奇怪的是,死者的嘴唇呈黑紫色,似乎是中毒的症状,皮肤上更是出现了蛛网状的腐败像,不像是刚死一日的样子。

怪不得崇武营会急于销毁这具尸体。

文潇一喜,这说明人根本就不是英磊杀的!

还有那屋内的那一撮毛发,说明当时还有别的妖物在那房内,说不定就是那妖物陷害的英磊。

案件终于明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让崇武营释放英磊。

然而,当文潇着急地赶回天都城内,通往崇武营的道路却水泄不通地挤满了人。

"发生什么事了?"文潇问路人。

"就昨日杀人的妖物,要送到诛妖台行刑。这般罪大恶极的妖怪,就该给个千刀万剐!"

"胡说!"文潇面色一沉,"他没有杀人!"

"诶,你这人……"那人正要与她分辨,却听周围呼喝声起,一辆囚车正拉着玄铁制的大铁笼子,朝此处行来。

笼内的人被四根巨大的锁链锁住了手脚,脖子上还套着沉重的枷锁。身上的衣衫因为行刑,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只能看到一层层干涸的血色。

所有人都翘首想看看这恶妖长什么样,可他头低垂着,长长的金发遮挡住了面容。

那女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逆着人流,挤到了囚车旁,如飞蛾扑火一般随着囚车行进着。

她用她弱小的身躯替那囚笼里的妖物抵挡着四处扔来的腌臜物。

洁白的衣衫染上了污秽,可神情却依旧是那么慈悲。

"英磊!英磊!"文潇用力拍着牢笼。

熟悉的声音传来,英磊麻木的感官骤然苏醒。

神女大人……是她的声音!

他狂喜地抬起头来。

透过杂乱的头发,当他看到她纯白的身上落满了污秽,瘦弱的肩头承受着路人的推攘,心口骤然刺痛得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管我!"他哽咽着嘶吼。

"英磊……"她纤细的手伸进了牢笼,落在了他发间,她颤抖着拂开他面前的乱发,发红的双眼看着他的眼睛,"英磊,你没有杀人。"

啪——

一根长鞭破空甩来。

皮开肉绽的痛令文潇猛地收回了手。

殷红的血痕出现在她白皙的手上。

"文潇!"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那个在心头、在舌尖无数次萦绕,却无法呼喊出口的名字,终于在这种情景之下脱口而出。

"何人在此喧哗,速速离开,不得干扰崇武营行刑。"一个皂隶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看着文潇。

"他没有杀人,我有证据。"文潇抬头望着皂隶。

"罪人已认罪,且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在此胡闹。"

又一鞭打下,文潇侧身躲过。

英磊颤声道,"没用的,那份供词也是他们迫使我签下的。你快离开!"

崇武营,真的是欺人太甚!文潇怒极,不再争辩,只默默跟着囚车走到了刑场。

车轮滚滚,片刻间已经到了刑场,观刑的人挤满了两边的道路。

众人正伸长了脑袋想看那恶妖受刑。

忽地,一声沉闷的鼓点凝固了众人的议论声,像凭空落下的惊雷,将所有在场的人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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