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古庙门口,向内张望,目光立刻被一尊高大的菩萨神像吸引。

昏暗的烛光下,神像庄重神秘,笑容中饱含无尽的慈悲。

然而神像下方,却是一片惨状。地上或坐着、或躺着、或跪着许多人,其中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十分引人注目。

一种痛苦而绝望的表情,深深地镌刻在他们的脸上,与头顶慈悲含笑的菩萨神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连清双眼微红,别开了脸。

我转过身,捂住了耳朵,试图隔绝那如同针尖般刺耳的哭声和咳嗽声。

来时的路上,大概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带我们过来的那位老人就是这晚湘村的里正,姓张。

几日前,晚湘村来了两个逃难来的流民,张里正见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便起了恻隐之心好心收留。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两个难民身上竟然带了疫病,来晚湘村不到两日,便相继死去。

张里正大骇,连忙报官,又唤来村里的医师检查两人尸首,一查竟发现这两人都染上了传染性极强的疫症。

村民们得此消息,连忙将两人尸体焚烧,所用之物也全部销毁。

无奈为时已晚,村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生病去世。

这疫病来势汹汹,医师们也都束手无策,而且因着晚湘村的医师大多年纪比较大,本身身体也不太好,疫症爆发后,每日劳累加疾病侵扰,竟然就这样折损了好几位能人。

随着疫症越来越严重,每天去世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家里死绝了无人收尸,有些人不愿面对亲人的逝去,迟迟不肯将得了病的尸首焚烧……张里正迫于无奈,不得已下令将当天去世之人的尸体摆在一处,夜里统一烧毁。

“这个村子,如今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了,庙里这些是每户仅存下来的活口,老夫怕他们病死家中无人知晓,便将人都召集在了一起。两位先看看,其他人我晚些再通知过来。”张里正拄着拐杖,向我们介绍庙里这些人的情况。

连清点了点头,低声询问道:“附近其他村子如何?可有消息?”

说到这,张里正又是长叹一声,“最近的几个村庄,离我们这也差不多都有十几里路,之前派没感染的人去请人帮忙,听说那些个村子里也闹了疫症。虽然没有请回医师,但官府已经知晓此事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人过来。”

连清垂眸沉思片刻:“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管其他人,我们先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张里正,我需要一些药草,可否协助?”

老人一听这话,腰杆都挺直了几分,“有,都有。几家医馆的药材都给您,您随便用!只是如今大家染病在身,无人帮你们可怎么办?”

张里正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连清赶紧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在他手心倒了两粒药丸。

老人服下,气息瞬间通了不少。

见他好多了,连清将目光转向我:“忘月,看来只能靠我们俩了。”

“嗯。”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连清伸手,似是想摸摸我的脑袋,但最后一刻,他停住了。

少年抿唇轻笑:“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性命攸关,刻不容缓,于是当天夜里,我们便“全副武装”,开始为晚湘村的村民看病诊治。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连清特地准备了用特殊药草熏过的面纱、手套和衣物。

两人分工明确,他负责诊脉抓药,我则负责煎药或者给一些病重患者喂药。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女杀手“黑衣罗刹”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少年医师的小帮手。看着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忽地用来救人,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天三夜不休不眠的“奋战”,晚湘村的疫症,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多日来笼罩在这个村子上空的愁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喜悦。

村民们陆续康复,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加入我们,帮着一起照顾病人。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我却不幸病倒了。

那是一个凉爽的早晨,秋雨打湿了树叶,秋风驱走了最后一丝暑气。在给一个叫妞妞的六岁小孩喂完药后,我如往常一样起身,准备将空碗放回,眼前却突然一阵眩晕。

“啪”的一声,药碗摔落在地。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地朝前方栽去。

“忘月!忘月!”

似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紧张地叫我。

是个男子的声音。

他将我紧紧楼在怀里,不停地摸着我的脸,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还在唤我,这声音是如此的急切,是阿爹在叫我吗?阿爹要接我回家了吗?

我好想睁开双眼,大声告诉他:阿爹,我不叫忘月,我是月婵,我是你的小月婵儿啊!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紧接着,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生了生了!”似是过了很久很久,耳畔突然传来女子激动的声音,“恭喜秦侍郎喜得千金!”

话音刚落,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天际。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繁花似锦的大花园之中。

这花园布局精巧雅致,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各式各样的花朵正迎风怒放。

这是哪?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我敲了敲脑袋,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耳边婴儿啼哭声依旧,仔细听来,似乎还有很多人在说着“恭喜”之类的话。

我循声望去,透过厢房的轩窗,隐约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她裹着厚厚的大氅,怀中抱着一个红彤彤、皱巴巴、正哇哇大哭的小婴儿。

床榻周围围满了人,有衣着华丽的主人,有仆从打扮的丫鬟婆子……烛光微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时,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老妇人突然侧身,对身旁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道:“奉之,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奉之?那不是父亲的字吗?那是……阿爹么?

我如梦初醒,疾步冲入屋内。

只见白袍男子身材高大,宽额浓眉,双目炯炯有神,眼角因为笑意还浮现出几缕细小的皱纹。

阿爹!这不是阿爹又是谁?

“阿爹!”我飞扑上前,跳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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