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影动,整个小院鸦雀无声,偶有几声虫鸣打破寂静。

血顺着眼角慢慢渗进林听的双眼,眸底染上赤红,看东西模糊,就连段翎的脸也看不清了。

林听看不清段翎的脸,他却能够将她看得仔细。

她头上还是今晚的双垂髻,为方便行动,首饰全摘了,只余丝绦,杏色丝绦绕于两侧绑住,尾端随着几缕乌黑柔软的发丝垂落。

段翎过目不忘,记得她来段家时所穿衣裙为淡黄齐腰襦裙,臂挽金银粉绘花披帛,现在变了,换成乡野女子常穿的裤裙。

此刻沾血发丝扫过林听身上的裤裙,留下几道深色的痕迹。

得知衣柜里不止男子一人,他神情未变,曲指轻轻扣住拉手,从容不迫地拉开柜门,男子的尸体没木板挡住,马上滚了出来。

段翎没看倒在脚下的那具尸体,看的是还半蹲在里面的林听,语气倒是温柔似水,听不出情绪,似含讶异:“林七姑娘?”

“你……怎会在此?”

林听动了动蹲得酸软的腿,扶住因血而滑溜溜的柜沿出来。

站在段翎身后的锦衣卫面面相觑,听出他认识这个女子,按住绣春刀的手一顿,没拔出来。

林听还没缓过来,暂时无暇理会、揣测他们。穿书至今还没亲眼见有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眼前,多少被震撼到了。

她知道锦衣卫办差少不得见血,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那绣春刀当时也有可能砍中她,取她命。

好险。

林听抬手摸了摸放在挂脖子上,却藏在衣领下的财神金吊坠,决定回去就给它烧柱香,不,是烧一筐香,财神的香火她全包了。

过了半会,林听不答反问:“你是如何知道柜里有人的?”

段翎笑说:“我耳力与旁人不同,偶尔能听到他们不能听到的声音,比如人的呼吸声,我方才听出了柜里有两道呼吸声。”

林听再问:“柜里有两道呼吸声,你又是如何断定他在左边,断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染血手指轻叩柜门:“林七姑娘,你这是在审我?”

她用手背抹去流到下巴的血,否认道:“哪敢,要是段大人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问过。”

“男女的呼吸略有差异,因此我能分辨出来。”

“他犯了什么罪?”

他轻描淡写:“死罪。林七姑娘,你这当真不是在审我?”

林听确实有点正在审问他的感觉了,念及他们并不是可以肆意交谈的关系,不自觉闭上嘴。

原著里段翎被林听使劲针对,应当是对她厌恶至极的,可他擅长伪装,喜欢温水煮青蛙,迟迟不杀她,看她如跳梁小丑般。

她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段翎拿出帕子,递到她的手边:“你现在的呼吸很乱,吓到了?抱歉啊,先擦擦脸吧。”

林听哪敢用他的帕子,婉拒后以还算干净的衣袖拭脸。

段翎伸出来的手在半空停了几息,最终不疾不徐地收回去,言归正传:“对了,林七姑娘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孤身一人来此。”

“我……我……”林听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她就喜欢到这些偏僻地方来,图个玩鬼屋的刺激?

她挣扎着道:“必须说?”做这种生意要守的规矩是保密。

他看向男子尸体:“可以不说。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他私底下有勾结,约定在此碰头。”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林听担不起,也绝不会担的。

她赶紧辩解:“我不认识他,你们不信可以去查,他刚还拿匕首威胁我不许出声呢,你们是锦衣卫,想查什么查不到?”

段翎抬步向外:“你这话抬举我们锦衣卫了。”

林听追着他出去,锦衣卫也没拦,她舌灿莲花:“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相信你们一定有这个实力,到时候证明我清白。”

话间继续捧高锦衣卫。

攀在院中蛛网的黑蜘蛛被他们的动静惊扰到,八条细腿动起来,嘶嘶嘶吐出新丝,黏到房梁处,以极快的速度爬到角落。

段翎看着正在努力结网的蜘蛛,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相信林七姑娘跟他没关系,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林家,可好?”

能放她回去便好,林听庆幸他今晚没公报私仇。

不过就这样空手而归?辛苦了一晚上,还被吓了一跳。她不甘心,瞄着他的手,犹豫开口:“段大人?你能不能亲自送我回去?”

段翎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看她的眼神都忍不住透出一丝掩不住的不可思议,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想我送你回去?”

林听豁出去了,重重点头道:“我只认识你,只相信你。”

尽管他们昔日互相算计过对方,段翎答应的希望不大,她也想尝试,万一呢。费心思出来一趟,找不到人,牵到他的手也好啊。

段翎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她:“林七姑娘,难道你认为我手底下的锦衣卫会伤害你。”

离得太近,他膝下的沉冷衣摆撞过林听的裤裙又渐渐分开。

林听余光落到段翎毫无防备垂在身侧的手,顿时蠢蠢欲动:“也不是,刚好我也有话想同你说——你的手受伤了,怎么有血?”

她故意装作不知这血是死去男子的,伸手过去。

差一点,还差一点,快了。林听喉咙发紧。在她即将握到段翎时,他躲开了:“不是我的,我没受伤,谢林七姑娘的关心。”

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林听闭了下眼,怕被段翎看到她眼里闪过的遗憾,产生怀疑之心。

让林听重燃希望的是段翎下一句话:“你既有话想同我说,那便由我送你回林家吧。”他偏头吩咐锦衣卫,“把尸体抬回去。”

林听喊住他:“慢着,我想洗把脸,换一套裙子再离开。”

总不能带血在街上晃,又带血回林家。再说了,陶朱看到还不得炸毛,逮住她问东问西,日后不可能再答应她独自出去。

“是我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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