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幽灵骑士（9）
那剑呢？幽灵龙骑士的剑在哪里？
不等卡特琳娜细想，黑龙扇动翅膀，巨大的龙尾摆了过来。他们四人太过于渺小，根本来不及避开。
布莱克和海因里希互相看了一眼，极有默契地走上前去。
布莱克手上比划着咒印，嘴中念诵着咒语；而海因里希拖着散发寒气的长剑向摆过来的龙尾冲去。
冰雪审判之剑凝结了幽暗森林里的寒冰之气，变得巨大。海因里希双手握剑，低吼了一声，将长剑往前挥动。
他的剑气所及之处竟瞬间聚集成冰，一面巨大宽阔的冰障在他们和巨龙之间形成。龙尾摆动到了冰障上面，被生生拦住，还沾染了冰霜。
巨龙怒吼一声，从天上往下降落，利爪触到了冰障，将压得凹陷，冰渣碎了一地。
但海因里希并不只是打算防守。
他利用冰障的起伏跳跃到空中，一剑扎向巨龙的利爪。利爪的黑气与冰雪审判之剑的寒气纠缠冲撞，一时间分不出神胜负。
布莱克见状，也冲了过去，从巫师包里掏出他的魔法道具，嘴里念念有词。
瞬间，月光隐匿。
乌云笼罩在巨龙的头上，落下好几颗巨大的冰锥。巨龙飞起来躲避，海因里希趁机攀上它的身体，想要寻找它的弱点。
卡特琳娜看得呆住，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对抗竟然如此凶险。
布莱克和海因里希默契十足，不愧是洛尔兰自卫军的王牌。也不怪海因里希对自己的军队充满信心，他确实有不俗的实力。
她感觉有人拉住她的手，她转过脸去，发现是雪圣女。
雪圣女是冰雪神教的一种神职，只能由纯洁的哑女来担任。
话说一起行动这么久，卡特琳娜还不知道雪圣女的名字。
“我叫麦格。”她用很轻的声音说。
卡特琳娜再次呆住，她没想到雪圣女并不是哑女！这么说，雪圣女一直假装自己是哑女？
雪圣女的长相也相当纯洁无瑕，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蓝色的长发，冰晶般的眼睛，肌肤雪白但两颊有少许雀斑。
“你……你会说话？”卡特琳娜不敢相信。
海因里希和布莱克正在与巨龙激烈战斗，暂时注意不到她们这里。
“我只会说女神让我传达的话。”麦格回答着，并做出了冰雪信徒的祈祷手势。
冰雪女神。
卡特琳娜脑子懵懵的，她并不清楚自己在幽暗森林里的遭遇是因何而起。但海因里希他们能找到她，确实是靠着女神的指引。
也许，女神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月亮的坟墓在十三月的尽头。”麦格说着，握住了卡特琳娜的手。
卡特琳娜手里“圣泪”化作的冰雪审判之剑起了变化，发出浅淡的光芒，成为了一盏冰雪提灯。
这盏灯与之前海因里希和雪圣女提着的并不一样，它照射出来的光芒中隐约带着点血色。
卡特琳娜记得这句话，这是前卡特琳娜安插内应在骑士团里设计的暗语。
难道……
雪圣女麦格也是她的内应？！
卡特琳娜正这样想着，眼前的雪圣女周身散发纯白微光，竟在瞬间变作了一只小白兔。
白，白兔？！
卡特琳娜震惊地爬起身，白兔跳着藏进了她厚重的裙摆之中。她转身想要去寻，却怎么都寻不见。
看来之前狂马向雪圣女冲过去，是因为她确实是一只兔子……
卡特琳娜心中疑虑重重，但回想雪圣女纯善的目光，并不觉得她会害自己。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吗？
她瞥了一眼仍在激战中的海因里希、布莱克和巨龙，在手中提灯的照射下她发现巨龙的阴影并不真实。
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吗？
就像是十三月。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十三月，但月亮的坟墓却在那里。
龙族早已灭绝。
眼前的这只巨龙身上有幽灵骑士的烙印，是幽灵骑士的分身，却并不是真实的。
卡特琳娜心中有了决断。
她不再犹豫，向着提灯指引的方向继续往前。她必须找到她的米洛才行，即使月亮的坟墓在十三月，她也要去到不存在的十三月里。
她不知道冰雪女神想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她自己想要做什么。
*
“不太对劲……”
海因里希数次将冰雪审判之剑刺入巨龙坚硬的鳞片之下，却并没有伤到血肉的感觉。
巨龙幽暗的黑色气息缠绕在剑身，让海因里希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屏障。
用冰链暂时阻碍了巨龙之后，海因里希退回到布莱克的旁边，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龙族早在百年战役中灭绝，之后也没有它们出现的报告。这只巨龙很有可能只是守护墓地的幽灵，但古怪的是，它身上幽灵的气息没有实感……”
布莱克也认同他的说法，提出建议：“也许，我们该想办法请求女神的指示……”
说着，他回头去看，惊讶地发现刚刚还躲避在后面的雪圣女和王后消失不见了。
“麦格！？”
海因里希转过头去，脸色瞬间如铁灰。
“怎么回事？她们人呢？”
他们想要查看周围，但这时候巨龙挣脱了冰链，又朝他们攻击。海因里希和布莱克自顾不暇，没有办法及时去寻找消失的雪圣女和王后的踪迹。
那个女人。
海因里希心里气闷，一边恨她城府太深，一边恨自己连一只幽灵龙都拖着不能很快解决。
“既然她不在，那我们也没必要隐藏实力了。”他对布莱克说。
布莱克略愣了一下，点头道：“陛下，听从您的吩咐。”
*
卡特琳娜跟随冰雪提灯的指引，很快就走到寂静幽暗的地方，听不到巨龙和那两个男人的战斗，脚边是一只看不见的小白兔。
她能感觉到小白兔在她裙子下面钻进钻出，但一低头却又找不到它。
真是神奇。
这里的墓碑高大得令人感到害怕，像是有一两层楼房那样高。上面也不再是古希博铭文，而是某种她不太认识的文字。
米洛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变成了小矮人，闯进了巨人的墓地。
黑暗中只有冰雪提灯幽暗的光。
她走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特别清晰，在黑暗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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