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明王妃府上热闹非凡。
明王殿下宠妻非凡,元京城中春日花朵开得并不好,听说王妃要举办春花宴,特地从江南运回来的各种花卉。
本来定在春末再举办春花宴,不知为何提前如此早,让京中官眷们措手不及,险些没备好宴会服侍,时间紧迫,全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这日难得的好阳光,费依依坐在马车中,春心坐在一旁,手里捧着食盒,心里自是惴惴不安。
“大娘子,我们第一次去王妃府上,就送个吃食是不是有点...”
“送礼物讲究投其所好,听闻明王妃殿下为人亲和,就喜欢吃桃花酥,难不成我还送她金子?”
摇摇晃晃的马车停在金碧辉煌的王府前。
与其他官眷娘子盛装华丽不同的是,费依依今日穿得极为素净。
一身清韵软白云锦裙,几道淡蓝色花纹随着裙摆流水般飘动,腰间水蓝色丝软烟罗系成淡雅的蝴蝶结,发髻高高盘起,发间一根素色银簪,略施粉黛,气质清冷。
“那是谁啊?穿得如此寒酸?也敢来参加王妃的春花宴?”
“还能有谁啊?那位费尽心思攀高枝的女医官,结果尊严扫地,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费依依啊。”
“顾家四郎在朝中未谋一官半职,也敢自称是官眷?”
流言蜚语全然进入费依依耳朵里,但她丝毫不在意,目光淡淡地扫过嚼舌根的夫人们,不经意间看到她们手中拿着的贺礼,竟然还真是真金白银的奇珍异宝。
奢靡且谄媚。
费依依不屑。
“呦,这不是四弟妹吗?”
一个墨绿罗裙,眉心有一颗肉痣,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过来,眼底掩盖不住嫌弃之意。
费依依认得这人,是顾府二公子,顾清和的妻子,李氏素兰。
“二嫂嫂,妆安。还未有时间拜访二嫂嫂,还望见谅。”
“哼,理解,这不是四弟受了重伤吗,哎?他还活着吗?”
费依依眉头为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回道:“活得很好。”
又有一位穿着紫色罗裙,来势汹汹,气焰嚣张的女人过来,眼神带有嘲讽之意,语气尖酸:“你就是费依依?”
李氏介绍道:“哦,这位是杨相夫人,刘大娘子。”
杨与成,当朝丞相,曾经也是慕相的旧部,却是未受牵连的旧部。
费依依眼神暗了暗,今日这春花宴热闹情景她在梦过无数遍,从未有如此仇人齐聚一堂的盛景了。
“刘大娘子,妆安。”
“哎呦,顾娘子,你虽是第一次参加王妃春日宴,好歹打扮打吧,也不能穿得如此寒酸吧,毕竟是顾府之人,撑得是顾府的脸面。”
“行医之人,素来节俭,多年以来便也习惯了,刘大娘子倒是打扮得漂亮。”费依依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李氏向来是场面人,也嫌费依依丢了顾家人的脸面,费尽心思想要找补回来,拍马屁道:“刘大娘子,您今日的熏香好特别啊,是什么香如此好闻?”
刘氏特地不停交涉,就连最看不上的费依依她都要上来搭讪两句,自然是等着别人发觉夸赞她身上的香料呢,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哎呀,还是御史夫人有眼光,我这可是前朝贵妃香,由龙脑香、麝香、沉香、檀香、乳香,最为金贵的就是着龙脑香...”
费依依感知敏感,早就受不了这样呛人的香味,微蹙眉头就未舒展过,开口淡淡道:“是啊,有刘大娘子在,这满园芬芳也黯然失色了呢。”
“切,你没什么见识,嘴倒是挺甜。”
费依依细眉微挑,这些官眷娘子心倒是很高,看起来像是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
单细胞生物?
费依依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词句,说不清是从哪听来的。
她若不是为了寻找线索,才不会来参加这种比拼服饰香料,科插打诨的无聊宴会。
明王妃迟迟未露面,只是差人安排各位官眷自由观赏。
明王是何等人物,官家最为得意的儿子,年轻辅政,手握权利,谁敢多说一言一语?
“春心,你陪我去那边看看。”
“是,大娘子。”
费依依逃离人群,安静地游赏这山水清秀,素雅娴静的明府花园。
看出来明王殿下很愿意为王妃花心思,这宴会上的花都是精挑细选过,开得最好的。
“那是山茶花,你也喜欢吗?”
费依依循声看去,一个穿着淡粉罗群,金玉珠钗,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走过来,身边侍奉女使穿着与普通女使不同。
女子迎面走来,身上带着一种香甜的桃香,沁人心脾,费依依不禁弯起唇角。
“参见王妃殿下。”
“快快起来,你眼力倒是很好,竟然认得我?”
“王妃气质非凡,很好认,只是没想到,王妃竟如此年轻貌美。”
明王妃笑声爽朗,不禁拉住费依依的手,谈笑间说道:“那个混小子娶了你呀,是他的福气。”
费依依恬淡地笑着,示意春心把桃花酥拿过来:“听闻王妃爱吃桃花酥,昨日我特地去向蜜香铺子老板学的,也不知道口感如何。”
明王妃惊讶:“你亲自做的?”
“是,王妃不嫌弃就好。”
费依依没想到明王妃如此亲和没架子,竟当面打开尝了一口,热烈夸赞道:“好好好,好吃。依依呀,我特别喜欢你,日后你得空多来府上陪我聊天解闷好不好。”
“自然是好。”
明王妃过来挽住她的手,边走边说:“我叫袅袅,袅袅炊烟的袅,日后没人处你就唤我名字可好?”
费依依竟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在哪听过,点点头。
“太好了,依依,走吧,带你看一出好戏。”
-
费依依也不明白明王妃说的,一出好戏是何意,总之她跟着王妃从后院来到前厅,坐在她身边,底下那些官眷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李氏:“她怎么还坐到王妃身边去了?”
刘氏:“不知道,刚才她嘴不是挺甜的吗,王妃心慈仁善,被她哄高兴了呗。”
“大家都坐吧,给各位夫人们看茶。这是前月我夫君从东竹带回来的茉香绿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各位尝尝如何?”
刘氏:“好茶啊!真是好茶。”
何袅袅并未理会刘氏,转头对费依依说:“依依,你也尝尝,这是你家乡的茶。”
此前,费依依确实在东竹生活过,父亲去世后才来了元京,可对于东竹的记忆许多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费依依浅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香倒是熟悉得很。
底下官眷夫人们,瞧见王妃对费依依如此好嗤之以鼻,暗暗不忿。
“今日春花宴,不仅是品茶赏花,今日本妃新得了几幅画,还想请各位夫人一起品鉴品鉴。”何袅袅抬手示意,女使双手奉着画卷上来,一一展开。
“这第一幅图,是神女祈福图,出自我朝著名画家曹春艳之手。”
神女在虔诚地跪在溪水边,双手合十祈愿,烈日上细细金珠从天而落,透露着一种诡异不和谐。
费依依观察官眷们的神情,她们看到这幅画似乎都大惊失色,神色僵硬不自然,尤其是刘氏,完全没有嚣张精气神,低头喝茶。
“第二幅图,是溪山行旅图,出自范和之手。”
其他官眷看到画之后,连连拍手,称赞话语信口拈来。
李氏看到画后,心虚地差点坐不稳,费依依微微眯眼,神态自若却心存疑惑,她们为何看到画如此惊慌?
“第三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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