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那人十根手指头都在,没有少手指头。”

吴勇说的很肯定,他清楚的记得他给男人倒茶时,男人端起茶杯时的手指。

沈沛荌知道周京煦的意思,他猜测那个男人可能就是之前杀害朱金的人,或者这个男人一定和朱金背后的人有很大的关系,但现在吴勇否认了,难道说这背后竟然还有其他人?

吴勇接着回忆道:“那个男人面相很凶,敲门时戴着黑色皮手套,手上喜欢拿着一把小刀把玩,那把刀刀柄上有一个十字形的豁口。对了,他走路时习惯先迈左脚,身体所有的重量都会压在左脚上。”

他把自己能记得的一切都积极的说了出来,只希望周京煦能帮帮他。

“藏在暗处,借刀杀人,这手法不觉得很熟吗?”

周京煦说着眼神似有意的轻轻撇了沈沛荌一眼。

随后又淡淡说道,“只是这手法只堪堪学到了一成,比起其他人还是差远了。”

沈沛荌刚想反驳的的话就这样咽在喉咙中。

“你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只是...”

吴勇听到周京煦这样说眼里顿时燃起希望,“周少爷,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您办到。”

“第一,赶紧让你妻子入土为安。”

“第二,杀田春来的事,你必须自己去警察局自首。”

“第三,田春来和歌舞厅那些交易往来必须要有证据,光凭你手上这个卖身契还不行。”

吴勇听他说完,挣扎的看向床上,有过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周少爷,我答应你。”

“其实不仅卖身契,我手上还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

沈沛荌看着前方捂着嘴“啊”的发出一声尖叫,有温热滚烫的东西溅到她脸上,她怔愣住。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枪响起的瞬间,周京煦只顾得上把沈沛荌护在身后,他搂住她的腰把她藏在柱子后面,并叮嘱她不要露头。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躯抖个不停。

来不及思考,待他再去看吴勇时,吴勇胸口已经中了一枪,周京煦罕见的骂了一句脏话:“该死。”

陈开怒骂道:“这人属狗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来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吴勇。

吴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圆圆的黑洞口,正慢慢往外冒出血来。

又是砰的一声。

周京煦迅速跑上前把吴勇拉开,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子弹打偏,从吴勇耳边险险擦过。

“什么人?”

阿二在外面吐完就在车里坐着等,听见枪响的同时,立刻就开着车过来了。

开枪的那人见有人过来,立马翻墙从巷子另一边逃走了。

阿二急匆匆的跑进来,担忧的喊道:“少爷,你们没事吧?”

周京煦摇摇头,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看着吴勇,吴勇被子弹贯穿了胸口,很不巧,打在了心脏的位置。

陈开问:“有没有看到是谁开的枪?”

阿二摇头,着急说道:“没看清,那人见我开着车子过来,一溜烟就翻墙跑走了。”

沈沛荌捂着自己的耳朵发着怔,突然她蹲下身体帮吴勇捂着胸口中枪的位置。

周京煦拍了拍吴勇的脸,“吴勇,你撑着点,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吴勇知道自己不行了,他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好的东西,交给周京煦,“这里面,是我找到的东西,那些,”他说话时很喘,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歇一下,手紧紧的抓着周京煦的衣袖,用尽力气。

“杀人偿命,我认了。只是那些坏人的下场我是看不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咳,咳,咳,”

“我会帮你去查,给你和你的妻子一个交代。”周京煦虽不认同吴勇做下的那些事情,但在他生命最后时刻还是承诺他。

“谢谢。”

吴勇用尽最后的力气,深深看了眼床上,他妻子的方向。那些和妻子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在他眼前闪过。

“也好,我来找你了,黄泉路上你也不用害怕了。”

他虚弱的自说自话,有眼泪从他眼眶滑落,他的眼里有不甘,有不舍,最后通通化为一声叹息,就这样咽了气。

枪声很快就会吸引附近的警察前来,警察没来之前,这尸体怎么处理是个麻烦。

陈开问:“吴勇尸体怎么办?”

“通知他妻子家里人,找个地方,把他和他妻子葬在一起吧。”

陈开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周京煦看着手上的东西,布上沾了吴勇的血迹,在联想到吴勇死前没说完的话,他把布打开,里面包着的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一张画过押的罪状纸。

上面签了吴勇的名字还有他的指纹画押。并且纸上详细讲述了他是如何杀害的田春来。

看得出来,吴勇早就做好了准备。

警察很快就来了,见到面前的场景也不由得愣住了,待看清床上的尸体时,即使再怎么忍耐也还是出去吐了。

为首的队长很快镇定下来,“周少爷,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有人报案?看来又是想复刻之前的手段,栽赃嫁祸!

“确实是发生了命案,只是杀人凶手逃脱了。地上躺着的死者就是前几天杀害田春来案的凶手。”

周京煦说明了一切,又把吴勇的罪状纸交了上去,而代写先生的话也全部是供词。

警察把两具尸体抬了回去,通知吴勇妻子的家人去警察局把尸体领了回去。

刚经历过生死,几人坐在车里都没说话。

沈沛荌的手上还沾着吴勇的血,好像自从枪响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不言不语,眼神发直。

只是不停重复,自虐一般的使劲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

越想擦干净就越擦不干净,沈沛荌有些急了,手上也越来越用力。

然后一方手帕覆盖上来,她抬眼,看见的是周京煦的眉眼。

蹙着眉心,眉眼下细心又温和。

他拿着手帕先是把她脸上溅到的血迹给擦干净,接着又缓缓细致的擦拭着她手上的血,眼睛里的温度浓的化不开。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车里做着这件事。

他们不开口说话,前排开车的阿二和副驾驶上坐着的陈开更不会开口。

有什么想法在沈沛荌心里一闪而过,之前不敢想的事情此刻也不得不重新拿出来审视。

“我自己来吧。”沈沛荌拿过他手上的手帕。

周京煦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没有阻止。

车里的气氛更加安静的可怕。

车轮胎压着石子一路飞驰,到达沈沛荌家时已经是晚上。

过了晚饭时间,巷子里的街坊吃完饭都习惯性的出来走一走,聚在一起聊聊天。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了。”

车子没开进去,而是在巷子口停着。

沈沛荌推开车门准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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