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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娘捂着头:“大人!你怎么也跟师父学坏了?不许拍我头啦!本来我就比其他剑客矮!以后行走江湖怎么办?”
县太爷就笑,他没有嘲笑铃娘自称为“剑客”,还蠢蠢欲动想要行走江湖,而是道:“午饭要到了,本县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地点你定。”
铃娘头也不捂了,很激动:“真的吗?”
一行人到了金陵最大的酒楼。
铃娘一进去就很激动地挥手喊:“小二,上包厢!”
褚照:“……”有预感自己会被宰。
明直和其镜都忍着笑,就连面无表情的影四,肩膀都有些发抖。
翠微则是哈哈大笑起来,任何能让那个凡人吃瘪的人她都喜欢。九尾白狐一把带过铃娘,眉眼带笑:“你这性格好,我喜欢你。你对金陵熟,多点一些菜!价钱不是问题!有褚大人在呢!”
铃娘不知道翠微跟大人“有仇”,听到翠微的话,她两眼亮晶晶的,使劲点头。
褚照用扇子一端抵住额头,神情很是无奈。他能怎么办呢?算了算了。小孩子喜欢吃有什么要紧?又不是别的什么无理的要求。
至于涂山氏那只狐狸,褚照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地忽视掉。
有本事到岑元子面前告状啊!切!
铃娘对吃一道果然很有自己的想法。到了包厢,她噼里啪啦一阵点:“一道浓汤砂锅鱼头,然后来一道卷筒虾蟹,一道炖菜核,一道蛋烧麦。蟹粉嫩豆腐也来一道,汤的话你们看着上,时蔬你们也看着上两道。在上菜之前,先来一道梅花糕,一道牛肉锅贴。”
那小二一听就知道,他笑着说:“姑娘是会吃的。不过咱们酒楼的赤豆元宵也好吃……”
铃娘摇头:“不要这个,这个太甜了,大人不会喜欢。有梅花糕做底,尝尝味就够了。”
小二便不再多说,退下。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跑堂的进包厢,将包厢的帘子拉开以后,露出一个半月台。
其中一个跑堂的很恭敬地道:“诸位想听什么曲儿?”
铃娘道:“将《姑苏十二娘》唱着就是了,要墨玉姑娘来唱。”
待跑堂们下去,褚照有些惊讶:“你对这家酒楼很熟?”
铃娘嘻嘻地笑:“也不是很熟。只是听一个大家公子那么点过,我依葫芦画瓢学着点的。而且墨玉姑娘可有名了。有好多人来这酒楼吃饭,就是冲她来呢。”
说话间,菜慢慢上了,首先自然是梅花糕,这种糕点形如梅花,色泽诱人,内里包裹着豆沙,还有松子仁等作为配料。甜度适中,松软可口。
铃娘偷偷对褚照道:“大人,像这里的人,都会推荐你去吃赤豆元宵,那个是真的不好吃,没吃几口就腻味了。其他的,我觉得蟹粉嫩豆腐很好,拌饭吃特别香,当然啦蛋烧麦也不错。这些师父都带我吃过。”
她遗憾道:“可惜师父比较穷,我想吃的浓汤砂锅鱼头、卷筒虾蟹,都要靠大人才能吃上。”
褚照笑得得意,那不废话,燕赤霞肯定比他穷啦:“没事,今儿你大人我请客,等菜上了,你多吃一点。”
菜上齐时,墨玉姑娘抱着古琴也上了楼来。她生的十分好看,有着江南水乡女孩儿身上特有的温柔婉约。
她走到半月台上,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就在圆凳上坐了下来。
古琴横在美人膝上。
汩汩的琴声缓缓流淌,水乡女孩儿容颜白净秀美,吴侬软语,浅唱轻吟:“青石板,染白霜,廊桥灯,水中晃,飞针鸳鸯已成双……”
楼上,自然是美人美曲美食,惬意无比;楼下,却有一场争端闹将出来。
“你这疯子!你自己老娘病成那样,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竟然还追到这里来!”一个戴着方巾,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嫌恶道。
被他一脚踢到地上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被踢倒以后也不再站起来,只恸哭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母亲!你们还我母亲命来!”
跟在那年轻公子身边的朋友道:“什么叫我们害死的你老娘?你就说吧,你老娘在江府上做活的时候,有多少次从江府带剩饭剩菜回去?就为了养你这个只思罗裙不思治业的不孝子?她得了病还来府上做活,不也是为了你?你自己不孝,照顾不好你老娘,跟明钰有何干系?”
那蓬头垢面的男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在那里一个劲地哭着:“你还我母亲……还我母亲……”
吵闹声惊动了酒楼许多食客,他们对此议论纷纷。有的站富家公子,认为他们实在无辜的,也有的同情那个失去自己母亲,如今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总体来看,后者比前者更多。
褚照在楼上也听到了动静。他推开窗,探扇浅笑:“你们在吵些什么?”
很普通的一句话,只是因着说话的人的容貌实在让人惊为天人,让整个吵闹如菜市场的酒楼,霎时安静下来。
只留下那个男子的哭闹声。
褚照便看了看那男的,“哎哟”一声:“这是怎么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像三岁的稚童,在地上打滚哭泣。出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你是谁啊?”那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有些不耐烦地问。
褚照就等他们问呢,他一打折扇,笑吟吟地说:“不才,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你们若是有纷争,不如让本县来替你们断断?”
那年轻公子嘀咕:“多管闲事。”
褚照耳朵好听到了,他扬眉:“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本县是看你两位各自有委屈,才好心要帮你们断一断的。还是说,你们更乐意闹到县衙?”
褚照佯装思考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本县不是你们的父母官,插手地方事务也不好。这样,我带你们去县衙走一趟吧。”
其余人早在听说这大小是个官时,就不吱声了。
那年轻公子急道:“就这点小事,如何要闹到公堂上?”
褚照奇道:“他声称他的母亲是被你们害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如何能算得上小事呢?”
“那是他胡说的!”年轻公子气急,看褚照的眼光俨然在看一个糊涂官。
“我才没有胡说!就是你们害死了我母亲!你还我母亲来!”蓬头垢面的男子说着,就要去抓年轻公子的衣摆。
年轻公子骂道“滚啊”,却不敢在官面前再踹那男的一脚。
他的朋友作揖行礼道:“启禀大人,小生杨子显,此二人皆为小生同窗。这位罗公子……家中本也有些许资财,只是自从六月份时遇到了颜如玉,家道便慢慢中落。”
褚照微微挑眉,果然。
他旁边——本来在看到褚照又主动出头找事,心里不停骂惹祸精的翠微也顿住了。
倒是那罗公子,一听到杨子显说他遇到的是颜如玉,就急了:“雪娘她才不是颜如玉!她是真的雪娘!”
最开始那位年轻公子嗤笑:“你做什么美梦呢?雪娘她早三年就跟随她的家人离开了金陵,你也妄想着她?她定是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颜如玉!”
褚照在窗边轻轻“嘶”了一声。
这话说的……难道颜如玉是依靠真人的五官模样变化的吗?
罗公子的眼睛更红了,盯着那位年轻公子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杨子显叹气道:“他的母亲为生存,不得不去明钰府上做活。一直到生了病,也强撑病体,不敢耽误一日功夫。因穷困,罗伯母连抓药都未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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