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需做得事还不少,吃过早饭,兰香打满最后一桶水,往正屋去。
江弥杉握着扫帚从里间扫出,虽平日里也有打扫,但依旧逃不过灰土的见缝插针,扫过窗边,提起放在炕边的水桶,:“万宜,我扫一下炕边。”
方万宜手里握着帕子,袖口卷至手肘,问声停下擦拭炕桌,往后退了几步。
屋里已是整洁,但应新年的习俗,扫尘除旧,还是得干干净净地打扫一道。
兰香提着水走进,顺手拿着放在门口的拖把,径直往里走,:“我去里间拖地了~”
江弥杉嗯的应了声,继续往外扫。
越靠进门窗,积的灰尘就越多,撮箕里最后积攒了满满一层灰。
兰香托完地,走至一旁的水池,瞧见一撮箕的灰,杵着拖把,浸出污水,感慨:“真不晓得那里来如此多的灰。”
此时,方万宜也提着灰水走来,将污水哗的倒出,摇头轻笑。
打扫干净院子已接近正午,此时院门又被敲响。
江弥杉与万宜在厨间做饭,兰香擦干净手,跑去开门。
兰香打开门,就见提着大包小包的周旺身后跟着几辆车,那时从前庄子送东西来时,便是用这样大小的车,盛着鸡鸭鱼肉,送进厨房。
兰香赶紧将门打开,从周旺手里接过一些午件,退至一旁,方便他进来,:“呀,周管家,快进来!!”
周旺笑着问候:“新年好啊,兰香。”
她回了一句新年好,又往院里喊:“姑娘,周管家送东西来啦!”随后提着东西往屋里走。
江弥杉刚给汤调好味,闻言便跟着出去。
周旺手里还拿着几样,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提着竹篓、拿着木盆的人,装着鸡、鸭、鱼,肉。
江弥杉接过周旺手里的物件,到是有些重量,猜想兴许是李定卓的意思。
周旺道:“姑娘新年好啊。”
江弥杉笑回:“周伯伯新年好。”
:“先去屋里喝被热茶暖暖,午饭就快好了。”
接着又对送食材的人道:“都送去厨房吧,里面有位姑娘,你们问她放哪就好。”
周旺笑着:“怕是吃不了了,大人那边,还有些事儿没做呢。”
江弥杉领着周旺往正屋走:“是我疏忽了,不过也得休息一阵吧。”
周旺道:“这些物件,都是大人吩咐准备的,有胭脂水粉,衣料稠锻,还有些干果,不晓得姑娘爱吃什么,于是就都买了些。”
江弥杉笑着:“请伯伯代我谢谢他。”
一面说,就一面走进屋里。
屋里的帘幔,铺设都已换了新的,当下焕然一新,看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兰香提进的东西都摆放在桌上,这时已经到了盏热茶端来,:“周管家,喝茶。”
茶叶是碧螺春,前几日宫里又送了许多物件来,其中还有一份红封,护送的仍是送她出来的马夫,特意交代——红封是贵人为姑娘备的压岁钱。
六十六两的银票,愿姑娘事事大顺。
新年的物资,才开始筹办,就已经全了。
江弥杉不知回什么礼,干脆将做好的醒狮酥、龙井茶花糕装了一盒,请他带回。
周旺吃着茶,江弥杉便说去厨房看看,又离开屋里。
方万宜指挥着摆放,靠墙的空地已被整齐摆满,又有几个提着桶的,她问是何物,那人回是牛乳。
此时,江弥杉走来,牛乳两字飘进耳朵,她顿时眼前一亮。
牛奶!
有牛奶就更好啦!
江弥杉笑着走至方万宜身边。
万宜先道:“姑娘,牛乳不易存储,当下天虽冷,但还是容易有酸味。”
江弥杉喜色已染眉眼:“别担心,我们可以换些吃法,比如与鸡蛋、面粉混合,烤成糕点,或是用来烹菜,能做的多着呢,放心吧。”
:“午后贴完春联,就做奶茶喝。”
:“配着蛋糕,蛋糕就做成杨梅酱的,酸甜口的,正好解腻。”
:“我们昨日做了糯米糕,夜里还能炒年糕吃……”
方万宜一时间没有太担心了,用牛乳入菜,的确不常见,不过若是弥杉做得话,还是很期待。
方万宜轻笑:“难怪姑娘从前就想着寻牛乳。”
江弥杉忽灵光一闪,问道:“你们是庄子上的吧?”
拿着竹篓的男子回:“是的。”
方万宜凑近轻声道:“姑娘,置庄子所需的银两不少呢。”
江弥杉抓抓耳朵,也只得无奈地放弃。
开春之后,再经营一段时间,她想扩大店面,加盖一层,费用就需要一大笔钱。
江弥杉回道:“那……暂且再等等。”
运送物资的人分了几回送完食材,空了大半的储物间当下也被放的密密实实的,周旺吃完茶,准备告辞,又被江弥杉叫住。
江弥杉取了一盘肉包与桂花糕装入食盒,递给周旺:“是简单的肉包和糕点,灶上蒸着,吃起来也方便。”
周旺笑着接下:“多谢姑娘。”
兰香送周旺出去,厨间只剩下两人,方万宜切着菜,与身侧拌肉的江弥杉说:“姑娘身边的人,都很好。”
江弥杉诧异地转头:“啊?”
方万宜微微笑着,:“因而,姑娘亦是位时常会带给旁人希望的人。”
江弥杉却没有想到万宜会这样说,诧异了停滞片刻,目光投向万宜,温声道:“你们,也带给了我希望。”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笑语流淌。
午饭时简单的一荤一素,青椒肉丝与清炒白菜,兴许是由于忙碌了一个上午的缘故,一碗饭根本无法满足,三人又各添了一碗,菜份的量不多,因此两碟菜都一丝不剩。
又休息了一个时辰,院子里再度忙碌起来。
为了年节,前几日,江弥杉就取出红纸,用来做窗花和春联,兰香手巧,剪出的窗花生动又有趣,难的是江弥杉与方万宜,能够完整的剪出一个像样的窗花已经非常不容易。
然而这也不是最难的。
纵然有记忆的回溯,但真到提笔写春联时,江弥杉还是头疼了许多日,才总算写完了四副春联与福字,与街市专门写对联的师傅无法相比,但三个凑在一桌,琢磨内容的时,还是有趣的。
当下张贴春联与福字,兰香往左挪,又往又挪将要贴在门中的福字,转头问:“如此呢,可偏?”
方万宜蹙眉站在前方,自行观察:“在往右边挪一丝丝。”
:“如此呢?”
:“可以了。”
江弥杉手里拿着面糊,瞧兰香小心翼翼地抬起红纸,她蘸了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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